标点,是标点符号的省称,包括标号和点号。标号是标识书面语言里词语的性质或作用的符号,有引号、书名号、着重号、括号、破折号、省略号、专名号、间隔号、连接号等9种;点号是表示语言的停顿和语气的符号,有顿号、逗号、分号、句号、问号、冒号、感叹号等7种。
标点符号是“五·四”以后才逐渐完善起来的。古人写文章没有标点,所以古人阅读别人的文章,首先要学会断句,即韩愈《师说》所谓“习其句读”,《礼记·学记》之“离经辨志”。我们今天把断句的工作叫做“加标点”。
给没有标点过的文言文加上标点,我们叫做标点文言文。这里的“标点”已经作为动词来使用了。“句读之不知”,对原文的意思就会领会错误,或者说,只有能够正确地断句,才可能正确深入地理解作者表达的意思。我们现在学习的古文,一般都是经过专门学者标点过的,用不着我们再标点。但是,作为学习文言文的一项基本功,文言文标点练习仍然是十分必要的。
有教材说,标点文言文,要“通读原文,弄通大意”然后“突破疑难”。给一段(或一篇)没有标点的文言文加标点,自然是要“通读全文,弄通大意”“突破疑难”。但对学生这样的指导,基本上是等于什么也没说,因为学生如果弄通了大意,突破了疑难,那就能够标点了,或者说,已经标点完了。
我觉得,同学们拿过一段(或一篇)文言文,可以先试着从大的部分断开,(能确定断开的就先断开,不能确定的暂不点)逐渐缩小范围,由大层次到小层次,再到句子。然后再一字一句地研究揣摩,体会文意,判断语气,试行点断。其具体的方法可以利用古人行文的一些技巧。如对话标志,文言虚词、典型句式、修辞习惯等。试点时最好先用铅笔,以便万一点错时更正。
古人一般用“曰”“云”作为人物对话的标志,自然形成语气停顿,可以用冒号加引号点断。如“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此之谓乎”“子曰”“诗云”之后用冒号点断,后接上引号(“),揣摩语意,人物语言到哪里结束,再点下引号(”),根据语气加上句末点号。
古人作文,常用虚词表达语气、构造句子,如“盖”“夫”等多用于句首,这些词之前可以点断;“耳”“矣”“也”“哉”“耶(邪)”“欤”“乎”等常用于句末,这些词之后可以点断。“耳”“矣”“也”一般表示陈述语气,其后可以加句号;“哉”字一般表示感叹,其后可以加感叹号;“耶(邪)”“欤”“乎”一般表示疑问,其后可以加问号。
说“一般”“常用于”意思是并不绝对,也有特殊情况,标点时不可太教条。如“乎”字除了表示语气之外,还可以作介词,用在句中,例如:“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孟子·尽心下》)“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师说》);“夫”字除了用为句首语气之外,还可以作名词用,如“一夫夜呼,乱者四应。”(欧阳修《伶官传序》);也可以用在句末,表示感叹的语气,如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论语·子罕》);还可以用在句中,表示虚指,如“故为之说,以俟夫观人风者得焉。”(柳宗元《捕蛇者说》)。如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标点时拘于教条,有可能会点错。
文言文有一些习惯的固定格式,如判断句“……者,……也”,(陈胜者,阳城人也。)疑问句“得无……乎”(览物之情,得无异乎?)、“不亦……乎”(人不知而不,不亦君子乎?),反问句“何……为”(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等,这些句式一般固定,前后可以点断。
古人作文喜欢用骈句,前后相对,具有整齐之美。如“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唐王勃《滕王阁序》)六朝以降,有一种骈体文,多用骈四俪六的对句,了解这一形式,可以帮助我们断句。非骈体文,也常有对偶句式,标点时可以参酌点断。
上面介绍的是一些练习标点的辅助方法,并非根本功夫。标点是古文阅读的基本功。古文简练,辞约意丰,涉及许多典章制度、文化史知识,要真正读懂古文,还要靠多阅读,多揣摩,形成对古文的较高的语言感知能力。舍本逐末,也许可以应付考试,但得到的终究是皮毛。希望同学们借此登堂而入其室,练成真功夫,积累自己古代文化的深厚底蕴,而不只是窥其门墙,学其皮毛,食古不化,既要能够知其然,又要能够知其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