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大国之间的小国是不幸的,倒向任何一边,另外一边肯定会不高兴。古今中外,概莫如此,尤其是在古代社会,大国一怒,轻则人头落地,重则灭国灭族。
这一年,汉武帝派兵抓到了楼兰国王,因为楼兰串通匈奴伏击汉朝军队。汉武帝怎么肯吃这种亏,很快派兵击破楼兰国,活捉楼兰国王到长安,当面质问他的背叛。
楼兰国王倒也是条汉子,没有哭着喊着求饶,而是回答了一句:小国在大国间,不两属无以自安。夹在汉和匈奴两个大国之间,楼兰这种小国不两面讨好,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这才是小国的肺腑之言,更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汉武帝觉得楼兰王说得有道理,也敬重他的勇气,便没有怎么责罚,把他给放了回去,只是让他以后多提供一些匈奴的情报。
楼兰国地处罗布泊附近,两千年的罗布泊水草丰美,既是放牧的好地方,也是丝绸之路的要冲。公元前2世纪,中国史书上出现了有关楼兰的记载,希腊人的地理书籍上则在公元2世纪才提到楼兰这个国家。
张骞发现楼兰国时,其统治的疆域有20万平方公里,也算是当时的一个大国。楼兰距离敦煌很近,是西汉和匈奴争夺的主要焦点。楼兰周旋于两大国之间,既得到颇多好处,但也付出了数次灭亡的代价。
公元前77年,汉使傅介子诛杀了楼兰国王安归,罪名是安归串通匈奴杀害汉使。汉朝派军队护送楼兰的质子屠尉耆,即安归的弟弟,回楼兰继任国王。
屠尉耆心里想亲近汉朝,却担心楼兰距离匈奴太近,便上书汉朝请求将都城迁至抒泥城,并改名为鄯善。得到汉朝批准后,楼兰古国便成为了鄯善。
抒泥城在罗布泊的南端,比楼兰城要荒凉许多,但远离匈奴的统治,更为安全。好在城边有充足的河水可供灌溉,还可以开垦更多的沙漠,使城里的人口和商贸都迅速得到恢复。
在鄯善的请求下,汉朝派遣军队驻扎在抒泥城附近,一边屯田,一边协助屠尉耆抵御匈奴的进犯。从此,鄯善又成为丝绸之路上的要冲,很快重现了楼兰国的繁华。
西汉灭亡时,鄯善暂时投降匈奴,等到班超重新开辟西域后,立刻再次归附大汉。三国两晋时,鄯善仍然保持着与中原的联系,丝绸之路也是畅通的。
无论哪个政权统治中原,丝绸之路带来的大笔财富总是受到欢迎的。中原政权越是强大,对鄯善的保护便越周全,当中原处于混战局面,也就顾不上鄯善了。
公元470年,柔然人首先南下,打败北魏军队,统治大半个西域。492年,高车人又打败柔然,彻底灭亡了鄯善。南齐政权派去西域的使者恰好路过此处,看到了鄯善被高车攻灭的情景。等玄奘大师西行时,楼兰古国已经彻底荒废,
等到20世纪初,重新发现楼兰古国时,这里只剩下几处遗址,罗布泊也完全干涸,变成了生命的禁区。目前发现在楼兰遗址,除楼兰古城外,还有米兰和尼雅两处遗址。
楼兰古城位于罗布泊以西,新疆若羌县的北部。城墙四面各长约330米,总面积10万平方米多,残存的建筑带有汉朝风格,证明楼兰确实与汉朝有很密切的关系。
1980年,楼兰古城出土了一位 “美女”,经过考古调查,专家们认为这位美女已经有4000年的历史,楼兰古国在那时便已有了农业和畜牧业。专家们复原了“楼兰美女”生前的相貌,更增添了人们对这个神秘古国的遐想。
尼雅遗址被考古学家认为是丝绸之路上的一处交通要塞,也是精绝国的所在地。《汉书》上记载,精绝国有3360人,兵力500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袖珍小国。
最令人惊奇的是尼雅遗址出土的一件文物,古墓里一具男性尸体的前臂上绑有一块蜀锦,上面锈着“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几个大字。这是西汉讨伐羌族时使用过的绣品,证明尼雅古城确实长时期驻扎过汉朝军人,他们将最心爱的物品带进入坟墓。
至于楼兰古国的毁灭,除了战争外,主要是由于气候变化导致罗布泊日渐干涸,再加上过度的干垦,终于耗尽了水资源,楼兰人只好放弃已经即将变成沙漠的家园,远走他乡,楼兰古国终于归于了沉寂。
【参考文献:《汉书》、《后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