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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问候时要握手,阿拉伯人问候时要亲吻双颊,日本人问候时要鞠躬,墨西哥人则常常相互拥抱。除言语交流之外,体态语在人际交流中拥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诚如玛丽·道格拉斯所说:“身体是一个模式,它可以代表任何有限的系统。它的边界可以代表任何有威胁和不牢靠的边界。身体是个复杂的结构。它的不同部分的功能及其相互联系,为其他复杂的系统提供了象征的源泉。”
身体是重要的承载观念和意义的象征符号系统。不同文化中的人们在象征思维的导向下,得以将身体与自身文化的观念联系起来,为其赋予各种相应的意义,使之成为表达思想和反映社会结构的符号,这就是身体语。
身体语包括表情、目光、手势、姿势、副语言、身体接触,甚至气味等,常常与语言符号同时参与传播,二者相互支持、相互制约。在传播过程中,身体语能够与语言融为一体,共同传递思想和意义,特别是能够把内在的心理活动转化为外在的视觉信息,实现语言符号难以达到的效果。
关于身体语在传播中的作用,有统计研究发现,身体语带有的“词汇”多达27万种;在意义和情感的表达手段中,有65%以上靠表情、手势、姿势、副语言等身体语完成,通过语言符号传递的信息则只占35%;在课堂教学中,82%的教学效果是通过教师的表情、副语言等非语言行为达成的,只有18%的信息通过语言行为传递。
表情是身体语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般来说,表情是人类社会交往的调节装置,往往是人的内在精神和心理的直观表现,易于展现出柔情、胆怯、微笑、憎恨等诸多感情谱系,也是艺术意义上最具审美特质的人体部分。通过表情,人类可以显示各种情感,阐释话语、调节对话、塑造社交形象,从而使之成为一种最具体、最确切的非语言符号。
虽然人类传播中存在固有的文化差异,但世界各地的人都使用近乎相同否认表情来表达人类的主要情感,比如喜悦、幸福、悲伤、惊奇、恐惧、气愤等。亚当·肯顿还有一个观点,表情能以极快的速度建立或确认共同的期望,“如果没有表情这样的手段,互动中行动的协调远不会这么灵巧、快捷。如果没有表情,误解他人行为的可能性就会大得多”。
不同文化中的人类表情,既是普遍一致的,也是各具特色的。由于生理原因,不同文化中的人处于喜怒哀乐的心理状态时,大致都有类似的表情,这是共性;有些表情则因文化不同而不同,这是个性。再者,尽管人类的表情大都相似但不同的文化会对人在何种场合表达何种情感、如何抑制或修正自己的表情,做出不同的“规定”。
在地中海地区,悲伤的情感表达往往比在其他地区更为强烈,男人在公共场所哭泣的场面并不会令人惊讶。而且,某些表情在孤立状态下的意义也具有相似性,但在受到环境因素的干扰时,就会显示出某些文化乃至性别方面的差异。在美国的教育环境下,家长鼓励孩子多表现自己,使他们逐步形成表情丰富活饭开朗的特点;相比之下,东亚人在儿童时代就被家长告知不宜情感外露,因而大都具有内向、含蓄的性格。此外,很多社会的文化规范会抑制男性的悲伤或哭泣等负面情绪的表达,但女性若要表达这些情绪则是可以被接受的。
与其他文化相比,日本人倾向于以笑容来掩饰负面情绪,通常也不会在公开场合用表情来表达任何重要情感,最容易看的是平静的、难以捉摸的平淡微笑,其确切意图总是让外人难以猜测。微笑是日本社会礼仪的一部分,主要用以维持和谐的人际氛围,避免负面感情的外露,有时则是为了避开令人尴尬的问题,给自己留下思考的时间或转圜的余地。小泉八云是这样描述的:“日本人即使临死时也能莞尔一笑。平时,他们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这种微笑,没有伪善没有反抗,同人们经常联想到的那种性格软弱的病态微笑也没有关系。它是一种竭尽心力,是长时间培养成的一种品质,是一种无声的语言,如果用西方式的脸部表情来解释这种微笑,不管作何努力,都不会得出正确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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