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的夏天》提到了音乐圈的“鄙视链”,不仅不同的音乐之间存在着鄙视链,即使同为摇滚乐,不同流派之间也存在着鄙视链。新裤子的彭磊在节目中就讲到“觉得朋克太土了,不做了……”。也许只是玩笑话,但不可否认,“鄙视链”现象确实存在,并且存在于我们生活中的各个方面。
随着几期《乐夏》的播出,看大家发表的评论留言时,发现不仅音乐的风格、类型这些因素会影响人们的喜好,一部分歌迷甚至还会因为歌曲选用的语言的问题,而影响到他们的音乐喜好。在他们的音乐世界里,可以说还存在着一个“语言的鄙视链”。虽然“鄙视链”现象在我们生活中随处可见,不足为奇,但是在音乐中还存在着这样一个“鄙视链”,有点让我意外,也算是个有趣的“鄙视链”。
这个“语言鄙视链”的现象在“九连真人”身上的表现最为明显,也最具代表性。看过节目的人都知道,“九连真人”是一支来自讲客家话的广东小县城的乐队,而且他们也有意想通过音乐推广自己的家乡,让更多的人了解自己的家乡。因此,他们的音乐融入了很多自己家乡特有的元素,其中最为标志性的就是他们的方言——客家话。而我发现的这个有趣的“语言鄙视链”正是围绕着他们在音乐中坚持使用的“客家话”。
“九连”是《乐夏》的黑马,一支几乎没人认识的新乐队,但一出场就震撼到了所有人。除了极富震撼力和爆发力的音乐外,其独特的客家话也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九连”第一次用客家话演唱时,人们的态度主要是新鲜感,并没有引发别的讨论。虽然张亚东建议改用普通话,也是从便于歌曲普及传唱的角度考虑,并算不上是对客家话的鄙视。
但是由于“九连”坚持用客家话演唱,随着出场次数的不断增多,渐渐出现了一些围绕方言的争议。有些人留言表示虽然非常喜欢“九连”的音乐,但是听不懂客家话,如果换成普通话就更好了。也有些人认为他们用听不懂的客家话演唱是很大败笔,因此拉低了音乐的水准。甚至还有人留言说节目中只要出现“九连”就直接跳过不看,因为听不懂客家话,所以也不想听他们唱的歌了。
从表面上看,“听不懂”这个理由很合情合理。毕竟语言是用来交流的,需要互相之间都能听得懂。听别人讲完全听不懂的话,就失去了语言的意义。不能因此就说明这些人鄙视客家话,在他们心中存在“语言鄙视链”。
但是节目播出了这么多期,演唱的曲目也有几十首之多。除去“九连”的几首歌曲,余下的歌曲也并非都是用普通话演唱的。即使剔除掉中英文夹杂的歌曲,仍然有好几首是全英文演唱。虽然我们在学校都学过英文,但凭心而论,没有多少人是真正掌握英文的,大部分人的英文水平都是极其有限的。能够毫无障碍地听懂英文歌曲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且不说英文,即使是普通话唱的歌,也有相当一部分歌词唱得含糊不清,除非看字幕,否则很难听清具体歌词内容。而且《乐夏》里还有几首歌曲是用粤语演唱的。虽然粤语的普及度比客家话好一些,但在全国范围内,大部分人并不懂粤语。奇怪的是却没看到任何留言抱怨听不懂,要求改用普通话。
同样都是听不懂唱词的歌曲,客家话唱的歌,能否听得懂唱词就被当成问题,而且会被看作非常严重的问题,甚至仅仅因为听不懂而被冷落,而不去关注音乐本身的好坏;而与之相反,英文唱的歌,粤语唱的歌,完全不在意能否听得懂唱词这个问题,只关注歌曲是否好听,是否喜欢,似乎听不懂也是理所当然。
同样的情况,确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标准,再以“听不懂”作为不喜欢的理由就根本不足以信服。采取双重标准,区别对待,只能说明在这些人的心里,他们对英语,、语是接受认同的,而对客家话是存在一个排斥或不认同的心态。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符合了“鄙视链”的一些特征。对高一级的,有认同接受的心态;而对于低一级的,则是不认同,甚至排斥的心态。在这些人的心里也就存在着这样一个“语言鄙视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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