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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雨过后,早上起床开窗,一阵泥土的气息袭来,最喜欢这新雨后的清新。世间被洗涤一番,人也跟着清静了。人都喜欢这春雨的滋润,却不料花儿却被春雨打得残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枝上剩了几丝细细的花蕊,仅有的几片花瓣挂在枝梗上,托举着雨珠。地上是一夜春雨后掉落的花瓣,躺卧,斜倚,残破。感伤啊,为何二者不可兼得,实有“无奈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的感慨。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想起黛玉,背着花锄,拎着花囊,收拾飘落了一地的残红败蕊,把它们一同埋葬,唱着《葬花吟》,也许和我们有同样的感怀。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说道春残花落,绕不过的就是唐代翁宏的这首《春残》
又是春残也,如何出翠帏?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寓目魂将断,经年梦亦非。那堪向愁夕,萧飒暮蝉辉。
这位唐末五代的诗人,留下的完整诗歌只剩3首,而这《春残》最为有名。晚唐的诗人,因为时代变迁,盛极而衰,他们的诗作多哀婉伤感,这首《春残》也如此。
作者用女子的口吻写就全诗。又是一年的暮春,一个“又”字起头,足见心中哀怨。也许去年此时此地,心中的男子辞别自己远赴他乡。今年还是如此,她经受着别离后的相思之苦。一年过去了,他 还没有回来,让我怎能迈出闺房帷帐,看这万紫千红。傍晚时分,寒风乍起,一场春雨袭来,落花无数。又是一年啊,时光不再。我,红颜老去,独自站立在这微风细雨中,看着双宿双飞的燕子,奈何就是等不到我思念的人啊。“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眼前这一切,让孤身一人的我失魂落魄,真不知如此愁苦但我,今晚怎样度过。
花、雨、人、燕,这些自然的意象,本是没有情感的“景语”,作者通过渲染、反衬,融情入景,把它们连缀成一幅黯然神伤的艺术画面,真景物和真情感,烘托出诗中女子绵延悠长的思绪。这两句朴实无华,却含蓄委婉,意味深长。北宋词人晏几道在《临江仙》中,直接拿来使用: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什么是诗?诗就是在某一刻把心中的事变成吟诵的句子,写在笔端,流传千古。花儿会被春雨打落,伤感会把美景淹没。美景难留,那人远走,盛世不再,既然如此何不换个心情,重新去观察这个美好的世界?
都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那么还剩下一二是快乐的如意的吧。同样是生活,常看那八九的不如意,则失落伤感,愁苦一辈子,为何不如时常翻看那一二的让人欣慰愉快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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