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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揭阳县曾经有一个县官,姓冯,人称冯太爷。他娶了两个妻子,正室夫人为人刁钻,凶狠毒辣,二夫人美丽善良,聪明多智,人称月蓉夫人。月蓉夫人除生活上侍候冯太爷外,还帮助冯太爷了解民意,料理政事,断决疑案,受到全城老百姓的赞颂和尊敬。
揭阳城东有家绸缎小店,店主姓杨,名叫友财,因他有兄弟三个,他是大哥,所以城内凡认识他的人都称他为杨大哥。杨大哥已经娶妻,生了个男孩,一家三口人。两口子夫唱妇随,日子也算不错。杨大哥所经营的绸缎小店,铺面虽小,倒也生意兴隆——毕竟他是个善做买卖的好手,他的货抢得早,进得快,销得出,真像他在店前自己用大红纸所写的那样:“货不停留利自生”。
有一年正月,外地有一客商到揭阳城销货,经人介绍,和杨大哥谈妥了一笔生意,约定正月二十,杨大哥带足银两,到某地取货,银货两交,互不耽误。
转眼已是正月十九,杨大哥当晚到二里外的马牙渡口,雇了一只客船,对船家如此这般交代了去处,船家一一应诺。说起这船家,倒也很怪,这人就叫谢亚怪,年岁已近四十,尚无一妻半子。为人虽不十分老实,但看来也不见得蛮横。早年是挑夫出身,后来不知发了一笔什么小财,就购置了这只木船,干起这既微网打渔,又载货载客的行当来。
当晚,三更前后,杨大嫂就给杨大哥打点好简便行李,备足银两,安排好饭菜。待到四更鼓响,杨大哥便起来吃完饭,背起行李银两,告别妻子,往马牙渡口去了。
杨大哥一走,杨大嫂便关好门窗,收拾好残菜剩饭,吹灭桌上灯烛,上床睡了。
约五更多时分,杨大嫂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并喊:“杨大嫂!杨大嫂!快开门!”杨大嫂心里一惊,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走到门边,问道:“你是谁?”“我是谢亚怪。”门外边的人回答,“杨大嫂,杨大哥在家吗?”
杨大嫂一听是船主的叫声,心里慌了,忙开了门说:“他不是早就去搭你的船了吗?”谢亚怪也惊讶地说:“哎呀!大嫂,我们是商量四更开船的,可我一直在船上等到现在,还不见杨大哥上船,不知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到家里来问问的。”
“哎呀!那可糟了!他早就去上船了。”“早就去了?不好!定是被人……”谢亚怪还未把话说完,杨大嫂就呜咽地痛哭起来。谢亚怪同情地说:“要说杨大哥的钱财被抢,人也总得跑回来,可现在连人带钱都没了,这……”杨大嫂哭得更厉害了。谢亚怪又说:“杨大嫂,事不宜迟,咱们马上报官再说。”杨大嫂答应了,跟在谢亚怪身后,哭哭啼啼往县衙门走去。
“哆修哆!”一阵惊堂鼓震动衙门。朦胧中,二夫人推了推酣睡的冯太爷“老爷,你醒醒,有人这么早猛击惊堂鼓,定有重大冤情,望老爷以民为重,升堂审理。”冯太爷翻身起床,并说道:“夫人,等会儿你也到大堂后面听听。”二夫人道:“这个自然。”
一声吆喝,两班差役上堂伺候,三通鼓响,四盏灯笼引道升堂。衙役带进杨大嫂和谢亚怪,冯太爷道:“是谁凌晨击鼓,惊动本官?”
杨大嫂:“是贫妇。”
冯太爷:“有何事情,从速诉来。”杨大嫂说:“是。”
杨大嫂就把丈夫如何四更启程,谢亚怪如何五更多到她家报凶讯的事说了一遍。冯太爷又问谢亚怪,谢亚怪把他找杨大嫂时讲的话,照样禀告了冯太爷。
这宗案件可把冯太爷难住了;没有一丝线索,没有一点引子。他正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侧耳听见屏后传来两声轻微咳嗽声,他心里明白:这是二夫人要他暂且退堂的信号。他马上起身道:“你们暂且退下,待本官稍息一会再说。”便退堂往后堂而来。
二夫人早在后堂等候。冯太爷道:“夫人,此案实在难以明断。”二夫人道:“是,不过这有点破绽。”冯太爷忙问“什么破绽?”二夫人道:“老爷,那妇人是如何诉说的?”冯太爷道:“那妇人说,她三更为丈夫备好衣服、饮食、银两,四更便送丈夫出门,五更多谢亚怪便来找她?”
二夫人打断冯太爷的话:“找谁?”冯太爷道:“找那妇人。”二夫人道:“找那妇人干什么?”冯太爷道:“问她丈夫有没有在家?”二夫人道:“老爷,破绽就在这里:谢亚怪目的是要来找她丈夫,可是他不呼唤她丈夫的名字,倒喊起他妻子来,这不是明摆着,谢亚怪已经知道她丈夫不在家吗?”
冯太爷略思了一下,突然醒悟:“对对对,有道理!”二夫人道:“老爷,这只是谢亚怪的话露了破绽,要是他硬不承认,那也难以判定。现在天尚未亮,赃物一定还未转移,你可令二名精干差役,前往船上查找赃物。”“夫人说得对!”
冯太爷立刻令两名差役,往马牙渡而去。半柱香工夫,两个差役匆匆回来,并带回一个湿漉漉、沉甸甸的布包,禀冯太爷:“太爷,小人把全船搜遍,并未发现可疑之物,最后在船尾发现一条绳子沉在水里,小人觉得奇怪,便把绳子往上一拉,拉上这包东西,请太爷过目。”
冯太爷打开一看:是一块用长方形白绸布包着的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冯太爷随即令差役把杨大嫂带到后堂,问道:“你丈夫出门时带了何物?”杨大嫂道:“衣服两件,还有用白绸布包着的五十两银子。”冯太爷一听,心里已明白了九分,立即传令升堂。
公堂上,冯太爷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谢亚怪,竟敢恶人先告状,欺骗本官,从实招来!”谢亚怪一听,吓得惊慌失措,忙道:“太爷,冤枉!冤枉呀!”冯太爷怒喝道:“好个冤枉’,看来你是不想老实认罪!左右,将赃物拿上来。”
一名差役将那包湿漉漉的银子放在谢亚怪的面前。谢亚怪一见,目瞪口呆,直打哆嗦。冯太爷又把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声喝道:“谢亚怪,你到底招不招?”“我招,我招。”谢亚怪绝望地哀叫着。
原来,杨友财在四更天便到达谢亚怪的船上,谢亚怪的确站在船头等他,上船后,谢亚怪便帮助杨友财安置座位,存放行李,无意中发现杨友财带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顿起贪财之念。他想:何不趁此更深夜静,把他干掉,沉尸于江底,毫不费力就获得一笔银子。然后主动先到杨友财家找他,这更是不露一点破绽,安然无事。
半顿饭工夫,谢亚怪便把这谋财害命的事办妥了,手脚是那么利落,真是“人不知鬼不觉”。不料来到杨大哥家门口,喊了声“杨大嫂,快开门!”竟露了破绽,被二夫人识破了,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就这样,二夫人又机智地帮助冯太爷,破获了一宗谋财害命案。
月蓉夫人的聪明才智,博得人们的尊敬和冯太爷的宠爱。相反,却受到了正房夫人的妒忌和憎恨。那年正月十六日,凶狠毒辣的正室夫人,趁冯太爷外出之机,竞借故把月蓉夫人害死了。人们为了悼念月蓉夫人,在揭阳县城附近一座最大的山——黄歧山上,建造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坟墓,叫月蓉墓。
每年正月十六,揭阳城的人都要到黄歧山游览并瞻仰月蓉墓,成为长期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了。
结语
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是犯下罪行,就休想用拙劣的手段来逃避罪责。谋财害命不可取,而聪明的月蓉夫人则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帮人声张了正义,所以即使被他人陷害,她死后仍然被后世所铭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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