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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孔子到卫国去,冉有为他驾车,孔子看到卫国稠密的人口不由感慨,人口真多呀。在生产力不发达古代社会,首先是人要多,人多了好干活。后面还有一句话,人多难吃饭,这不仅仅是指人多众口难调,而是能否吃饱饭的问题。
冉有就问,人口多了应该做什么?问到点子上了,孔子说,应该让他们富裕进来,衣食饱暖,不饥不寒。
管仲说:“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吃饱穿暖是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人就顾不上体面,只有人吃饱饭的时候,人才有精力和心情去做其他的事情,才会有辞让之心和羞恶之心。
是不是百姓丰衣足食,衣食无忧,就可以自动自发地知礼节、知荣辱,这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就提高了,就不会再出现这样那样的社会问题?
有一个网络流行语叫“土豪”,什么是“土豪”?第一有钱,财大气粗;第二没文化,炫富,行为粗俗。有人就评价说他们是钱多人傻品位极差。还有一些富二代,当街撒泼,行为无品,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最近报道,有一个开凯迪拉克的富人与人会车,产生了矛盾,当时就叫来3个人,把对方打了一顿,扬言说整个县没有人不认识他的车的。言外之意,他有优先权,凡事都应该让着他,别人看见他的豪车就应该自动让道,而不是他让别人。别人不让他,就是欠收拾,招打。这说明富了不一定就知礼节,知荣辱,富裕反而成了他无礼的资本。
古语说,饱暖思淫欲。关于这名话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传说有一个大户人家,老来得了一个女儿,全家人视若掌上明珠,百般宠爱,从小教她识文断字。女孩子自小聪明伶俐,又勤奋好学,成为当地有名的才女。到了婚嫁年龄,慕名而来的未婚男子无数,都想娶到这个才貌双全、又家财万贯的姑娘作媳妇。
女孩决定对联招亲,她出的上联就是“饱暖思淫欲”。很多才子争先赶来求对,怎奈很多人对的对子让姑娘不满意,一位气宇轩昂、神采奕奕的年轻才子对出了下联“饥寒起盗心”,姑娘才满意。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成为佳偶,这件事也被传为一段佳话。
上下联之所以妙不可言,成为流传千古的名言,是因为这副对子简单明了地说明了人们在贫困和富裕时都有可能产生邪念。在饥寒交困的时候,人不能维持最低生存的温饱,很容易产生偷盗的念头;富裕了之后,生活安逸,酒足饭饱,就容易产生骄奢淫逸的想法。这说明,道德水准不会随着财富的增加而自动提高。
冉有这个人很厉害,他是孔子学生中干政事做得比较成功的学生,他觉得富了之后还会产生新的问题,接着就问孔子,富了以后怎么办?孔子答道,要进行教化。物质生活丰富之后,要对人民进行道德教化,使人民知礼节,知荣辱。
孟子说:“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人不能只限于“食色”动物本能的满足,仅限于此,而没有教化,就与禽兽没有什么两样。
孔子师生这一段简单的对答,却预示性地总结出了一种社会发展规律,就是国家社会的发展,必然要经由富强到文明这样的进阶顺序。孔子也曾经说,治国理政主要做3件事,就是“足食,足兵,民有信”,前二项合起来就是富国强兵,是物质层面的富裕,而后者是精神层面的富足,比前二者更重要。一个不讲道德,没有思想的民族,是没有发展前途的。
鲁迅先生看到中国穷困,被外国人蔑视为“东亚病夫”让中国人抬不起头,他要学医,强健中国人体魄。他到日本去学医,看到一个幻灯片,外国人杀一个中国人,周围围一群吃瓜的群众,这结中国人的看客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外国人杀掉,却一脸麻木不仁,让他认识到身强力壮而精神麻木不能救国,有思想有灵魂的人才能觉醒,才能拯救中国。于是,他弃医从文,拿起笔写文章,要唤醒民众。
精神生活决定着人们的生活质量。人有了丰富的物质资料还很不够,真正的富足,不只是丰衣足食,还要追求生命层面的富足,就是在物质富足之后要让精神富足起来。没有建立起稳固的精神家园,人的心灵就无处安放,就不能算是找到了安居乐业之所。
物质食粮已然富足,用什么来滋养我们的精神家园?就要靠文化的滋养,尤其是要靠本民族自有传统文化的滋养。孔子主张要对民众进行教化,始终认为文化传承是他必须承担的历史使命,也是他临危不惧的自信的底气,提倡“为政以德”,为政者不但以自己良好的道德品德为民众作表率,引领民众,而且要对民众进行教化,提高民众的道德水平。
孔子“富而教之”的治国理念,用当下的话说,就是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一起抓,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我们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一个全面建成的小康社会,一个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也应该从两个方面共同努力,一方面物质文明方面要强大,富国强兵,综合国力要强大起来;另一方面,我们在思想领域、精神领域也要强大起来,才这叫真正的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才叫真正的现代化国家。
我读《论语》之《子路篇》:
【原文】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
【译文】孔子到卫国去,冉有为他驾车。孔子说:“人真多啊!”冉有说:“人口多了,该做什么呢?”孔子说:“使他们富裕起来。”冉有说:“已经富裕了,还该怎么做?”孔子说:“要教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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