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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历史最悠久的饮料,因其一醉解千愁的特性而受到天下人的追捧。诗歌,是历史最悠久的文学形式,因其朗朗上口的优点,而得到世人的喜爱。当诗歌和酒碰撞在一起时候,就会在清雅之中荡起醉人的涟漪,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沉醉其中。
在这些痴迷者中,自然少不了鼎鼎大名的青莲居士。李白是世人心目中的诗仙兼酒仙,他“斗酒诗百篇”的飘逸身姿是诗和酒最完美的结合。在他的诗歌中,酒是日常最亲密的伙伴,而醉则是最常见的状态。这一次,你知道李白又醉倒在哪里?
山中与幽人对酌李白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题目中显示,与李白对饮的是一位幽人。何谓幽人?在《说文解字》中,对“幽”字的解释是“隐也”。由此可见,这是首描写李白和隐士对饮的七言绝句。至于为什么会把饮酒的地点放在山谷之中,这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这首诗开门见山点明主题,在短短七个字里,就交代了饮酒的人数、时间和地点。李白通过“山花开”这个寻常景致,以简洁的笔墨,描绘了深山幽谷间的明媚春光。置身于大自然怀抱之中,与隐士相谈甚欢,让李白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酒。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欢饮就此展开。
“一杯一杯复一杯”,只是简单地重复相同的文字,这样的写法,乍看之下似乎有滥竽充数的嫌疑,细究起来却是暗藏玄机。文字上的重复,加强了诗歌的音乐性,在朗读的时候,容易形成循环往复的立体效果,使诗歌具有更强的感染力。相似的写作手法,早在西周时期就已经被广泛运用了,例如《诗经·蒹葭》,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而在李白之后,最有名的同类诗歌,就属郑板桥的《咏梅花》了(一片两片三四片)。
除了上述的作用,李白通过举杯的动作,生动地再现了两个人对酌的场景。并借助一杯又一杯,来暗示饮酒过量的事实,为下文的醉酒做出了铺垫。
频繁举杯之后,即使是有斗酒之量的诗仙,也不禁有了微醺之意,所以他说“我醉欲眠卿且去”。“卿”,在这里表达了两层含义。
首先是代表了两个人亲密的朋友关系,因为这是一个知己亲友间才会用到的称呼。醉酒后,挥手把人赶走,本是十分无礼的举动。但李白通过称呼表明了两人间的关系,借助失礼之举刻画出彼此洒脱的形象,因为知己之间贵在交心,何必在意繁文缛节。
其次,“卿”也可以解释成明辨是非的人,因为在《白虎通义》中说“卿之为言章,善明理也”。这不仅是对朋友的称赞,还是对标题的呼应。标题中把饮酒的地点锁定在山中,是因为“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在李白的心中,好友是一位仁人君子,明理就是他最大的优点。
在诗歌的最后,李白设置了一个开放式的结局,“明朝有意抱琴来”。明天好友到底来不来?来了之后是喝酒呢?还是听琴呢?这一切的疑问都随着诗歌的结束戛然而止。言已尽而意无穷,是对这句诗最好的评价。
而“琴”在这里并不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道具。在古代,琴不仅仅是一种乐器,还是君子的象征。《白虎通义》中就曾说过:“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正人心也”。李白在结尾通过“琴”这件乐器,再次表明好友是一位高洁之士,使上下文一脉相承,彼此呼应。
纵观全诗,口语化是它最显著的特点,但并没有因此而丧失诗歌的韵味,相反还更加隽永悠长。此外,李白明写与友人对饮的乐趣,描绘了一幅山间行乐图;暗中却从“山”、“卿”、“琴”三个方面对好友加以肯定,既表达了自己的赞许之意,也使这首诗的内在联系更加紧密。古人言“绛树两歌,黄华二牍”,恰恰就是这首诗真实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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