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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简介
百里奚(约公元前725-公元前621年),姜姓,百里氏,名奚,字子明,号五羖大夫,楚国宛城(今河南南阳),一说虞国(今山西平陆)人。春秋时期著名政治家、思想家。
蹇[jiǎn]叔(约公元前690-公元前610年),子姓,蹇氏,宋国铚邑(今安徽淮北)人,春秋时期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
说说历史那些事
有人说,历史是一门富贵之学,读史可以让人知道一些东西的来源。
记不得从哪看到一句话,“历史悠久了就是传说”。但写史的人,巨擎[qíng]如司马迁、班固、杨炫子也把神乎其神的传说写进巨著中,让人们评说。
梁启超说:“所谓历史,实为方志。”
过去的国史,就是皇帝家的家谱,家天下家天下,家国一家,皇帝家为了写家谱,专门设了秘书监,摊子大了,内容就更为详实。士吏公卿、平民百姓,沾沾光也被写进去就成了名垂青史,就连班固这样的大家也因为私写《汉书》差点被诛!
历史是成功者写的。为了证明成功者的正当性,黑前就成了惯例。商黑夏有了夏桀、周黑商有了商纣、汉黑秦有了暴秦、唐黑隋有了隋炀。成王败寇,在成功者眼中,开疆拓土成了穷兵黩武。周等一众小伙伴被帝辛揍了当然不服气,在帝辛再打别人时被周从背后来了一刀,帝辛转身再想揍周时已浑身乏力,无奈鹿台自焚,连“纣”字在汉字中也成了贬义字。
秦灭六国,建立了大一统的中华帝国,但被称为“暴秦”,被灭六国群起反抗,结果被泗水亭长刘邦做了皇帝,中国最大的民族称为汉族
“学习强国”中有道题目是“尽道隋亡为此河”。修大运河也成了杨广的过错,隋被唐推翻,成就了唐朝“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在国外中国人也被称为“唐人”,华人聚集区被称为“唐人街”。
看得多了,都会斗胆说两句,如果置身其中,也会是一地鸡毛。因为,被孔子尊为“元圣”的周公旦也有兄弟阋于墙,对周公辅政不满,发生了“三监之乱”,结果诛武庚、杀管叔、放蔡叔、废霍叔。
“康乾盛世”中的弘历说经天纬地的玄烨慈悲心怀,但哪一次杀伐决断后不是伏尸千里、血流成河?人是社会中的人,就连周公也是平“三监之乱”后才制定礼仪规范。
但成功,永远是人类的主流,因为是成功促进了社会的发展、书写了人类的历史。
假道灭虢中的百里奚
10月18日,中国考古百年百大成果发布,“三门峡虢[guó] 国墓考古项目”入选,但虢国(在今河南三门峡)在春秋时期是个倒霉蛋,更倒霉的还要算虞国(在今山西平陆)。
虞国国君因为贪图晋献公的美玉和宝马,不听大夫宫之奇的建议,让晋国借道通过中条山把虢国给灭了。结果,在晋军回师途中又顺便把虞国给捎带了。
就是这个宫之奇,还给虞国国君推荐了一个百里奚,就是“百里奚举于市”的这位。
说起百里奚,今天姑且说他是楚国宛城人。
在那个不是士大夫之家(世家)难致仕的时代,百里奚纵有满腹韬略,也是空有理想,因为点背不能怨社会,只能在家放南阳黄牛,到了30岁才讨到一房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但仅凭他给别人放牛养活不起老婆孩子,被逼无奈准备出去讨生活。他媳妇把仅有的一只下蛋母鸡给杀了,没柴火炖鸡把门闩当劈材给烧了,让百里奚吃饱后上路。临走时他还不忘跟媳妇说:“等我落住脚了就回来接你们娘俩”。
当时,他想到齐国工作会好找一些,就准备去齐国谋差使。走到宋国的一个地方时,由于一路乞讨赶路,也没有盘缠,饿昏在路边,被一个叫蹇叔的人给叫醒了,这是他遇到的贵人。
蹇叔是齐孝公姜超的儿子,他主动避开王位之争,在乡间做隐士。
总归是个人吧。蹇叔一看他这样,就把他背回家中,先弄点吃的把他救活再说。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几粒米下肚,百里奚精神了。蹇叔也想知道他救这个人的情况,就和他攀谈起来,结果在和他交谈中发现百里奚满腹经伦。读书人意气相投,结拜为兄弟,加上蹇叔认为百里奚以后能出人头地,虽然家境也不太好,但还能管起他饭吃,就让他住了下来。
总在人家家住也不是常法。当时公孙无知弄死了他的表哥成为齐国国君,张榜招贤纳士,百里奚也想报名。蹇叔一听,说:“兄弟,你没看到我们宋国的事?宋闵公刚让大夫给宰了,这大夫还没坐稳呢又让支持宋闵公的大臣给剁了。”“无知是非法上位,齐襄公的儿子还在国外,保不准哪一天无知的小命就没了,跟这种人混,不保险。”百里奚说:“哥,那就算了,我也是没事干急得慌!”
果然没多久,公孙无知就死在了乱刀之下。
在蹇叔家又待了一段时间,因为离洛阳也不远,听别人说东周天子僖王的弟弟王子颓好养牛,百里奚心说:“我在南阳都放了将近25年牛,这事我在行,就叫上蹇叔一同去应聘。结果,蹇叔一看到王子颓,额头上的皱纹好像深了几千年。百里奚头都大了,心说“哥哥,你又看出啥门道了?”
果然,从王府里刚出来,蹇叔就说:“这哥们是个纨绔子弟,志大才疏,满嘴跑火车,不靠谱,兄弟你别在这干了。”
由于闲得时间太长了,百里奚没听蹇叔的,应聘到王府当了牛倌。及王子颓造反被杀,百里奚也差点把小命丢了。灰头土脸地回到蹇叔家,刚准备回家接老婆孩子的打算也泡汤了。
百里奚在蹇叔家整天唉声叹气,蹇叔看不干点啥也不是常法,要不就坐吃山空了,就找到百里奚,说:“兄弟,精神点,我在虞国有个朋友叫宫之奇,是个大夫,要不咱去那看看?”于是,百里奚和蹇叔渡过黄河,登上中条山,来到了虞国。还算顺利,经过宫之奇的引荐,虞国国君认可了百里奚的能力,让他在虞国发展,聘任他为中大夫。
可蹇叔说他要回去,说自己好清静,想到鹿鸣村隐居(不知是不是新安县北冶鹿鸣崖)。临走时,还说:“兄弟,我看虞国国君有点贪小便宜,这是要吃大亏的,成不了大气候,你可要当心”。百里奚心说:“来这是你说的,现在你说这话,我都折腾了20年、已经50岁的人了,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送走蹇叔时,老哥哥还不忘记叮嘱一句:“实在呆不下去,就去鹿鸣村找我。”百里奚答应后与蹇叔作别。
工作安定后,百里奚请假回到老家,想把老婆孩子接到跟前。但一到家,家陡四壁,别说门闩了,连门都没了。跟邻居一打听,原来那年他走后,他媳妇刚开始还替别人纺线补贴家用,后来实在顾不住了,就带着孩子要饭走了。百里奚一听,两行老泪都下来了,心说:“人家而立之年都成家立业,我却抛妻别子四海为家讨生活,折腾了20年,却混了个这结果,好不容易有口饭吃,却把媳妇孩子弄丢了,看来做得好不如生得好,会干永远当不了领导!”辞别邻居,百里奚两眼神伤地回到虞国。
转眼到了公元前655年,由于晋献公和虢公不对付,想教训虢公,就找到虞国国君,说:“远亲不若近邻,你看虢公和我这么亲,结果他对我这样,我要找他说理去,得从你这中条山过,都是邻居,想请你通融通融。”晋献公还给虞国国君带来了美玉和宝马。虞国国君本就是个贪小便宜的主,心想:“这样也不错,他俩打架,从我这过还有好处费,不收白不收,有本事你们天天打,只要给我送东西就行。”宫之奇听说后,就找到国君,劝道:“大王,你千万不敢答应,你没看到晋献公是要带着军队去的,我们和虢国就好像嘴唇和牙齿一样,要是晋献公把虢国灭了,就好比把嘴唇割了,牙齿露在外面会好受吗?”虞国国君说:“老宫,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就我和老晋这样铁,没事,并且,你看,老晋还给我带来这么多美玉和宝马,你们就听我的吧。”宫之奇看劝不住,连夜带着家人就走了,临走时不忘关照百里奚:“事情都这样了,你也走吧!”百里奚说:“我熬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并且,一臣不能侍二主,跟上这样的老板,我认了。”宫之奇说:“那你看着办吧!”
明眼人都明白的事,但身为贵胄的虞国国君就给干了。晋献公借道虞国翻过中条山,来到黄河边灭了虢国,班师的途中,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顺便把虞国也给捎带了。这就是成语“假道灭虢”和“唇亡齿寒”。
倒霉的是百里奚,五、六十岁了又差点丢了性命,作为俘虏被带到晋国。百里奚在虞国也是名声在外,晋献公也知道他有水平,就把他带去,让他在晋国发展。百里奚也算硬气,当时就回绝了晋献公,说:“一臣不能侍二主,想当年伯夷和叔齐都不吃周粟,我要是再跟着你混,还算个人吗?”
晋献公一听没辙,那算了,恰巧,秦穆公来晋国提亲,想续“秦晋之好”,晋献公要把公主嫁到秦国,就想:“你既然不为我所用,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我把你当作一名奴仆,让你随公主陪嫁到秦国服侍公主去。”
百里奚在去秦国的路上,心想:“我五、六十岁的人了,现在又成了奴隶,要是到了秦国,我不死定了?哪里还有出头之日?得找空逃跑”。结果他还真跑了,沿着现在的209国道方向一路跑回南阳,被楚国人逮住后关进了牛圈,干起他30岁以前的老本行。但总算是保住了老命,一干就是几年。
就在百里奚成为奴隶后,他的命运之神来了。
原来,晋国送亲队伍一到秦国,要走通关程序,一查,少了一个奴隶!兹事体大,不会是借和亲偷渡做间谍的吧?那还续什么“秦晋之好”?于是,两国成立联合调查组进行调查,一查,少了的是百里奚。秦国大将公孙枝、上卿由余听说是百里奚,就告诉秦穆公一定要把百里奚找回来,要不就给秦国找了个死对头。秦穆公不愧为“春秋五霸”之一,听了汇报就决定派人去找。公孙枝、由余他们又说:“不能大鸣大放地去找,那样就找不回来了。现在没人知道,就说明百里奚的身份没暴露,既然晋国把他作为奴隶陪嫁到秦国,那就是我们秦国人,跑了就是逃犯,我们发布海捕文书把他抓回来,同时,也不亏待人家,按照奴隶的价格,用五张黑山羊皮去赎。相信哪个诸侯也不会因为一个奴隶得罪大王”。秦穆公采纳了他们的建议,上表知会周僖王后,发布“红通”通揖百里奚。
果然不出公孙枝、由余他们所料,一听说是百里奚后,楚国人也想把他留下,但权衡再三,还是收下了五张黑山羊皮把他遣返回秦国。那天,百里奚在牛圈里悠闲地喂牛,几个警察模样的人过来不由分说把他塞进囚车里。百里奚不知道命运之神在向他召手,还抱怨道:“我的点怎么这么背呢!”
到了秦国,秦穆公一听说百里奚给弄回来了,让人给洗了澡就带到了秦宫。结果一看,秦穆公的心就凉了半截,心说:“切,怎么是一个六七十岁糟老头子!”百里奚多聪明,以前想见秦穆公这样的国君还苦于无门,现在自己这个样子,找回来了还不让去服侍公主,说明是想用自己,绝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不就永无翻身之日。于是,他说道:“大王是不是看我六七十岁年岁大了?”秦穆公说:“是,本来想用你,但你的年岁太大了!”百里奚说:“大王,我的年岁是大了,但比起姜太公,我还年轻得多呢!你让我爬树掏鸟、上山撵兔、冲锋陷阵确实不行,但让我为你出谋划策比年轻人强多了”。秦穆公说:“你说说我听听看。”百里奚说:“按现在的形势,秦国居于关中,和中原诸侯国比,确实偏僻,但雍州可是周朝龙兴之地,对于西戎这十几个小国家,你只有把它打怕了,它才会臣服于你,占领西戎,安抚百姓,这样大王就有了可靠的后方,这是中原诸侯国没有的优势,称霸中原就指日可待了”。
秦穆公听到百里奚的分析,激动万分,说道:“寡人得到子明,就如齐国得到仲父!”当即要拜百里奚为上卿,决定军国一切大事。
百里奚立即下拜,对秦穆公说:“我很感激大王的厚爱,但蹇叔的水平比我强十倍。”并且还把他的经历向秦穆公作了叙述,请求把蹇叔和他儿子白乙丙一起接到秦国。
秦穆公见到蹇叔,就向他请教强国的办法,蹇叔的分析与百里奚不谋而合,分析秦国居于关中的形势后提出要树立威德,建立起正义的形象,让诸侯信服;建立起强大的军队,让诸侯畏惧;吸收伤害过秦国的人,这些人都是强者,以德报怨,人为我用,靠人才强国。
秦穆公任用百里奚和蹇叔为左、右庶长,位列上卿,白乙丙被拜为大夫。实行他们的策略,西扩东进,稳定内部,富国强兵,环伺中原,秦国展示给人的是欣欣向荣的发展局面,引得士人奔秦,就如同抗日战争时热血青年奔赴延安一般。
当时,百里奚已经又20年没回过家了,他的妻子杜氏带着儿子孟明沿街乞讨也辗转定居在秦国。孟明外出打猎,杜氏替人洗衣,母子俩相依为命艰难度日。有一天,杜氏听说左庶长叫百里奚,就想是不是自己的丈夫,托人以奴婢的身份进入上卿府洗衣。她见乐师在走廊上弹奏乐曲,就对人家说我也精通韵律,能不能让我弹一曲助兴?乐师让她试试,发现水平还不一般。忽然,杜氏弹唱到:“百里奚呀,五羊皮!当年分别多忧戚,今日富贵忘老妻!百里奚呀,五羊皮!父吃肉,子饥啼;夫锦绣,妻浣衣......”
百里奚听到歌声大惊,夫妻分别40年戏剧性相逢,相拥而泣(有没有窦太后与窦少君(广国)姐弟相认的感觉?)
秦穆公得到他们一家人团圆的奏报,赏了很多东西给他家,并拜孟明为大夫。孟明与白乙丙、西乞术被秦人称为“三帅”。
之后,秦国西进东征,并且以德服众,还帮助晋国平定了内乱,使秦国不再被诸侯国视为外化之地,成就了秦穆公的霸业,为秦国最后统一六国奠定了基础。
百里奚和蹇叔的决策,在秦国没有失当之处。史书没有记载二人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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