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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多岁的岳父喜欢中国传统文化,尤其喜欢书法,我经常和他聊天,前天偶然说到“孤独”,他没有过多地谈起身边的孤寡老人,反倒是向我提起“最孤独的一首诗”,虽然耄耋之年的他对于整首诗已记不大清楚了,但是“孤舟蓑笠翁”的凄凉孤独却是老人印象最深的。
这就是柳宗元的一首广为传诵的山水诗代表作《江雪》,我已经记不清楚是在小学还是初中课本就学过,应该说大家都很熟悉,估计都能背下来。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今天再次读这首诗,重温了这幅雪天寒江独钓图,意境深幽,处处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孤独感。
诗的大意为:群山中的鸟儿都飞得不见了踪影,山上所有的道路也没有任何人行走的踪迹,江面飘荡着一艘孤舟,上面有着一位老人,披蓑戴笠,在寒冷的冬季,独自坐在船上垂钓江中的游鱼。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写出了寒凝大地的寂寥景象。诗人用“千山”、 “万径”这样大的数目字,来形象地写出大自然原本的峥嵘和人世间的繁闹,但下边却用“绝”、“灭”两字,使情景陡转, 一种寂寞、凄冷之情,顿然而出。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在这绝灭寂寒之景中,有一披蓑戴笠的老翁,泛舟寒江,持竿独钓,画面凄冷,气氛悲凉,但也看出了清高和孤傲的性格和气节,凛然不惧的追求, 给人带来的是一种仰之弥高的精神力量。
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东(今山西运城)人,唐宋八大家之一,杰出诗人、哲学家、文学家和思想家。世称“柳河东”、“河东先生”,因官终柳州刺史,又称“柳柳州”。柳宗元与韩愈并称为“韩柳”,与刘禹锡并称“刘柳”,与王维、孟浩然、韦应物并称“王孟韦柳”。柳宗元一生留诗文作品达600余篇,其文的成就大于诗。骈文有近百篇,散文论说理性强,笔锋犀利,讽刺辛辣。游记写景状物,多所寄托,有《河东先生集》,代表作有《溪居》、《江雪》、《渔翁》等 。
柳宗元因为参加了王叔文为首的“永贞革新”,在革新失败后,柳宗元被贬官到有“南荒”之称的永州,历时十年,于元和十年(公元815年)正月被诏回长安,同年三月再被贬至更加僻远的柳州,四年后在柳州任上抑郁而亡。在长达十四年的南贬生活中,常“闷即出游”,又因风物所感,创作了大量模范山水又极富骚怨情感的诗文。
柳宗元被贬到永州之后,生活困顿,心情激愤而孤独,精神上受到了很大刺激和压抑,但孤独而不忘追求,他“投迹山水地,放情咏《离骚》”,寄托自己清高而孤傲的情感,抒发自己在政治上失意的郁闷苦恼。个体的失意得到了山水的抚慰,并将感受提升至美感观照和人生体悟的层次。
大约就在柳宗元被贬居永州(今湖南零陵)期间,他怀着幽愤的心情,写下了这首令人传颂的名诗《江雪》,勾勒出了这幅令人难忘的雪天寒江独钓图。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最后两句诗的第一个字,一个是“孤”,一个是“独”,连起来就是“孤独”。
这个渔翁是孤独的,也是高傲的,这正是柳宗元自己内心的写照。
这种孤独,也是美的绝境,因此这首诗可以说是最孤独的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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