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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缘
<一>
庚子年伊始,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阴霾笼罩华夏大地,疫情不断传播蔓延,城市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到处弥漫着紧张、肃静的气氛,人们也被迫宅家隔离。
一天上午九点多钟,110警车、120急救车先后拉着长笛驶入宁静的小区。人们很惊讶,都想看看究竟是谁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民警和医务人员进入小区一民宅,但见屋内一片狼藉、脏乱不堪,一股臭气扑鼻而来。一位年过花甲的单身男业主说:“我得了‘新冠肺炎’,你们快带我去医院隔离吧。”
医务人员急忙给他测体温,量血压,询问“病情”,经过一番检测:“老爷子,你的体温正常,症状不是‘新冠肺炎’,不用去医院隔离。”
他竭力央求:“我不舒服,你们就带我去医院吧。”
“您家里要收拾一下卫生,多通风,保持空气流通,少去人多的地方聚集,好好宅家隔离。”
他说:“你们不带我走,都别想走出屋门。”情急之下,他躺在了门口一动不动。
一民警走上来说,走,我带你去拘留所吧。老人一听,一骨碌爬了起来,丝毫没看出得病的样子。
<二>
小区内,有一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身高一米七,浓眉大眼,皮肤白净,长得俊秀。熟悉他的人说:“挺好的后生,就是不识数。他父母早年离婚,是爷爷奶奶抚养长大,没进过校门。”但他很懂礼貌,知大识小,不讨人嫌,每天进进出出的人们,他都要打招呼。
有的人不想走路了,索性把钱递给他:“帮叔叔去小卖铺买盒烟。”还有的人把钱递给他:“帮阿姨买瓶酱油。”只要有人让他帮忙买东西,他总是有求必应,从不怠慢。
疫情防控期间,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一只“防疫员”的袖标,戴在臂上。一见到小区过往的人,他就笑眯眯说:“各位出门戴口罩!”大家欢然一笑,觉得他更加可爱。
有时一旦看不到他了,小区的人都要问:“今天没看见那个后生?”如果突然看见后生出来了,人们便笑着离开了,好像见惯了的亲人……
<三>
小区的绿化带里栽植的杨柳树、榆树、松柏树,还有杏树、枣树,郁郁葱葱,成了小区里一道绿色的风景。树丛中间,有勤劳的业主种植的小菜园:茄子、西红柿、黄瓜、豆角、小橄榄、水萝卜、韭菜、大葱等应有尽有,色彩缤纷,硕果累累。
清晨六点多钟,我站在家里的阳台上,一边打豆浆,一边定睛观看楼下出入的人们。这时有位年过花甲的男人映入我的眼帘,中等个子,面色红润,一头银发,身穿年久的蓝色中山装,像是退休工人。他站在树丛旁,手里拿着酒瓶子,呡一口酒,从衣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放在嘴里嚼着,一副悠哉悠哉,安闲自在的样子。
每天在同一时间来老地方喝一会儿酒,下午四点多钟,再来喝一次。我很好奇,开始留意老人每次来去的举动。他是空着手来到此地,从树丛里取出酒瓶子喝一会儿,然后放回原处,我心里不由得在纳闷。
一次,我路过小区里,耳闻人们闲聊:“那位老人得过脑梗,是家里人送医院治疗及时,他的病情才康复了。”“而他现在不好好保养,天天在外面悄悄地喝酒。”他们议论的正是我一直关注的那位老人。
一天下午四点多,老人来到楼下树丛旁边又在喝酒。一位女士一边打理自家的菜园一边说:“师傅为什么不在家喝呢?”他说“家里老伴儿管得紧,我在外喝点。”“您家人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就听着点吧。”他振振有词地说:“这有什么呢,喝酒是舒筋活血。”还风趣地说:“早死早转生,三十年又是大后生。”我曾多次在想,这位老人嗜酒如命,我不妨把他的酒瓶子换个地方,让他找不到。
下午老人喝了一会酒儿离开了,我走过去扒拉开树丛,看到半瓶酒就在里面,我拿出酒瓶放到旁边的树丛里。第二天早上,老人又来树丛里找酒没找到,抓耳挠腮在寻思着,嘴里不停地念叨。只见他把附近的树丛扒拉个遍,突然找到了那半瓶酒,一阵儿欣喜……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日出日落,花开花谢。岁月周而复始,小区一如往昔,沉淀着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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