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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名士留下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如曾让无数人艳羡的“王谢风流”。其中“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这句话十分出名,形象的描写出了谢安有巨大声望却不愿就仕,天下人翘首以盼的迫切情怀。但事实真的如此么?其实这是一句被误解的话,他的本意可能跟我们看到的恰恰相反。我们来看看,这句话是什么情形下产生的。
《世说新语·排调》记载,谢安出仕,中丞高嵩送于新亭,乘酒戏安曰:“卿屡违朝旨,告我东山,诸人每相与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今亦苍生将于卿何?”谢安笑而不答。而在《谢安传》中也清楚记载了这段对话,只是谢安不是笑而不答,而是面有惭色。《世说新语》同书同篇里,也记载有桓温问了谢安类似的话,而旁边的郝隆直接接过话讥讽谢安,而谢安不仅无法回答,同样面有惭色。可见“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不仅不是表扬谢安的,反而是讥讽他的,以谢安当时的名声地位,只能呐呐不能言。而后面那句“今亦苍生将于卿何?”更是让他难堪到无法回答。
了解了这句话的完整意思后,我们再来看看谢安是否真的高卧东山不出。谢家在西晋时并不是显赫的家族,谢琨带着家族奋斗时,早期是到处碰壁,跟了几个王爷,不是被随便喝斥,就是被借机开除。后来谢琨投靠了琅琊王氏的王敦,他多次劝谏王敦不要跟朝廷作对,因此在王敦兵败后收到了一定青睐。之后谢尚、谢奕任豫州刺史,为谢家掌握了一支生力军,才使谢氏的实力飞速发展,因为那时的豫州并不止河南,还包括安徽一部分。那时候豫州是东晋抗击北方胡虏的前沿阵地,十分重要。这两位在任,立了不少功劳。此种情况,谢安自然不用出山求名逐利。
但之后谢安的弟弟谢万接任豫州刺史,形式就不太妙了。一是因为谢万志大才疏,二是掌握荆州、江州的名将桓温对豫州势在必得。于是谢安虽然没有正式出仕,但多次跟随谢安到任辅助,此事《太平御览》《世说新语》等书籍都有记载。此时,谢安虽然已有很高的名望,但要不是谢万这个实权豫州刺史站在那里,谢氏又如何兴旺发展呢?
可惜谢万终究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一场战争失利,让桓温抓到把柄直接把他废黜。失去豫州刺史这个实权职务,给了谢氏沉重打击。于是谢安迅速出仕,先是出任桓温的司马,之后十几年历任多职直至宰辅。这种前后如此大的转型,在《谢安传》里可窥一端,安妻刘氏看到家中几位都很富贵,唯独谢安比较低调,就问:“丈夫不如此也?”谢安捂着鼻子笑道:“恐不免耳。”可见谢安虽然几次拒绝朝廷征辟,其实早就在暗暗观察政局,随时准备出山。
因此,所谓东山养望,所谓安石不出,只不过是一种高姿态而已。我们读历史书,一定要善于从文山辞海里相互参考对证,这样才能得出最接近真相的历史。欢迎各位道友关注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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