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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是为何意?每每提及这个词,很多人立刻就会联想到人生四大喜事中的一喜:洞房花烛夜。娶妻生子在古代被认为是人生至关重要的环节,所以洞房花烛便显得弥足珍贵,由此衍生出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说法,意为洞房之夜千金亦不换。
这句诗在民俗语言中出现的频率极高,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千古名句,但是你知道它出自哪里、是谁所写吗?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虽然它被传唱了千年,但它的下一句才是精华所在,甚至比这一句更经典,遗憾的是少有人知。下面我们就一起欣赏这首出自东坡手笔的经典之作。
《春宵》苏轼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春宵”一词在古诗词中被“误解”得很深,白居易在《长恨歌》里写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活活就把“春宵”的气质给限制死了,那就是男欢女爱。
再有,周邦彦一首艳词里写道:“烛影摇红,夜阑饮散春宵短。”烛影摇红,翻云覆雨,却嫌春宵苦短,时间过得太快了。正因为有了这些艳丽的铺垫,当我们第一眼读到“春宵一刻值千金”时,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新婚夜的故事。然而苏轼真不是这个意思。
这一句真实的意义是说,春天的夜晚因为短暂而更加珍贵。“春宵”取其本意,即春天的晚上。那么为什么珍贵呢?是曰:“花有清香月有阴。”是因为花儿散发着缕缕清香,月儿透射下朦胧的魅影。前一句为果,后一句为因,它们之间构成统一的整体,和洞房根本每一点关系。苏轼这是在劝诫人们要珍惜光阴。
这也正显示了此二句的主次关系,正因为有了花月的存在,春宵才会价值千金,所以说“花有清香月有阴”才是精华所在。大把的无聊的时间,和短暂的美丽的时光,究竟该选哪个相信每个人都有答案。就像那句话说的,与其在长久的生命里碌碌无为,不如在有限的生命里奋发进取。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苏轼享受着花香月色,享受着这世间寂静给心灵带来的宁静,却突然发现远处的楼台之上,仍是灯红酒绿、轻歌曼舞,那细细的歌管声音划破了这院落里沉沉的夜色。苏轼没有说明在楼台上快活的人是谁,但我们大致可以明白,他的枪头对准的是奢靡腐败的统治阶级。
一边是寂静,一边是喧嚣;一边是良辰美景,一边是纸醉金迷;一边是春宵的珍贵,一边是生命的浪费。苏轼以明白如话的语言营造出了美轮美奂的意境,又含蓄委婉地表达了对统治阶级深刻的批判,哲理浓厚,耐人寻味。
东坡诗词以风格豪放、气势雄浑著称,但这首诗却以少有的清新的笔调,描写了春夜迷人的风光,同时又加入了自己的思考。其实这也是苏轼经常使用的讽刺方式,“乌台诗案”的案件不正是如出一辙吗?苏轼将讽骂偷偷藏进字里行间,一旦被有心人挖出,就要遭殃了。不过,或许是有了“春宵”的保护,读者才不会将这首诗与讽刺联系在一起。但真实情况是,它和鱼水之欢真的没关系,在以后的应用过程中,可千万不要再误用了,不要在误解了苏轼那本该清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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