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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回顾
2019年5月12日下午，应南京大学哲学系和现代逻辑与逻辑应用研究所邀请，北京大学哲学系陈波教授在哲学楼401室做了题为“语言和意义的社会建构论”的学术讲座，本次讲座系南京大学117周年校庆人文社科高端讲座、南大逻辑学“逻辑、语言与认知系列讲座”之一。逻辑所所长张建军教授主持讲座，正在参加第二届两岸逻辑与哲学论坛的台湾阳明大学王文方教授应邀担任讲座评论人，武汉大学桂起权教授和顿新国教授、张力锋教授等老师，以及来自全校多个院系的近百位同学听取了本次讲座。
陈波教授长期致力于逻辑学和分析哲学研究，在国内外重要期刊发表学术论文两百多篇，其中在国际A&HCI刊物发表英文论文20多篇，2018年当选为国际哲学学院院士。在本次讲座中，陈老师分析了克里普克的严格指示词理论、因果历史理论的不足，探讨了语言与意义研究的两大路径，提出了语言与意义的社会建构论（Social Constructivism of Language and Meaning，以下简称SCLM）。
讲座开篇，陈老师以克里普克原著中的一个关于指称的例子为引子，简要概括了语言与意义理论的问题背景，接着阐述了他提出SCLM的两个原由。其一是他对克里普克反描述论论证的不满。他认为，克里普克的论证存在错误预设，即语言与外部世界直接关联。在他看来，语言与外部世界的关联必须以人作为中介。其二是他对以往的语言与意义研究的对比探讨。他将语言与意义研究分为两大路径——强调语言本身以及语言和外部世界之间的关系的二元进路，以及其所认同的关注语言的社会维度的三元进路。
（陈波教授）
在对以上两大路径做出对比分析后，陈老师提出了SCLM。它由六个论题构成：1.语言的首要功能是交流而不是表征，语言在本质上是一种社会现象。2.语言的意义来源于人与外部世界的因果性互动，以及人与人的社会性互动。3.语言的意义在于语言和世界的关联，由语言共同体的集体意向所确立。4.语言的意义基于语言共同体在长期交往过程中形成的约定之上。5.语义知识就是经过提炼和浓缩的经验知识，或者是被语言共同体所接受的语言用法。6.语言和意义随着语言共同体的交往实践或快或慢地变化。陈老师为这六个论题一一做了详细的剖析和论证，并对一些细节问题提出了新颖而深刻的见解，如他对集体意向性如何影响语言和意义的四个层次的阐释，对“语义知识来源于经验知识”的论证等。
基于以上语言观：语言是社会性的、约定俗成的和有生命的，陈老师提出了一种新的名称理论——社会历史的因果描述论，它包含了六个论题：1.名称与对象的关系始于广义的初始命名仪式。2.在关于名称的因果历史链条上，所传递的首先是并且主要是关于名称所指对象的描述性信息。3.被一个语言共同体所认可的那些描述性信息的集合构成名称的意义。4.相对于认知者的实践需要，在作为名称意义的描述集合中可以排出某种优先序：某些描述比其他描述更占有中心地位。5.名称都有所指，但名称的所指不一定都是物理个体，也包括抽象对象、虚构对象和内涵对象。6.若考虑到说话者的意向、特定话语的背景条件以及相关的知识网络等因素，由名称的意义甚至是其一部分意义也可以确定名称的所指。
讲座最后，陈老师结合自己在A&HCI投稿与发文的亲身经历，鼓励同学们应更多关注国际前沿问题的研究进展，在扎实学习与研究的基础上应当更多参与国际学术交流，争取更多地在国际学界发表自己的原创性成果。
一小时四十分钟生动精彩的演讲在全场热烈掌声中结束，继而王文方教授做出了精彩评论。王老师指出，陈老师的思想来自于对克里普克反描述论的反对，其观点与克里普克最大的差异在于知道一个专名是否需要描述信息。他大体上赞同陈老师的SCLM理论，尤其是论题1和论题2。但他对论题3持怀疑态度，并提请大家集中考虑其中的“集体意向”问题：关于一个词或一个句子该怎么用，我们难以找到所有人都认同的用法，很多语词都没有“the meaning”。那么，集体意向到底是什么？根据论题4，集体意向来自约定，但契约、投票等方式可以确定集体意向吗？对此，陈老师给出简要回应。他认为，集体意向的定义虽难以确定，但集体意向的存在是不可否认的，它通过语言共同体的约定确定，这种约定是十分宽泛的，而不等同于契约、投票这类具体的方式，有时长期演变过程中自然而言形成的默契也可称作约定。陈老师也表明，目前SCLM尚处于初创状态，许多细节需要填充，许多争议需要回答。
（王文方老师点评）
在交流讨论环节，桂起权老师认为，陈老师在对克里普克的批判过程中，实际上也继承了后者很多东西，特别是是吸收了克里普克的理论中因果论的一些要素；张建军老师指出集体意向性问题的确是当前逻辑哲学许多问题研究中的一个关键问题，只是将之作为一个经验事实的存在是不够的，需要多维探究其形成机制。一位计算机专业的同学表示，他们较少关注语言本身的形成，而更多关注一个语言一旦形成，它将如何发挥作用。因此，对于陈老师的观点与克里普克的观点，他的第一反应并非做出抉择，而是考虑它们可能带来的后果。这种独特的开放性视角也得到了一些同学的共鸣。
最后，张建军老师对本次讲座的收获给予高度评价，指出陈波教授以饱满的热情生动精彩地系统诠释了其在批判克里普克名称理论及传统二元意义理论的过程中构建的SCLM理论，而王文方教授的评论则凸显出集体意向性问题的关键性。本场讲座不仅对大家如何把握与研究学术前沿问题具有示范效应，陈老师的亲身经历也对激励大家的学术热情有深刻的启迪作用，从而圆满实现了本次讲座的目标。王文方教授也对南京大学同学踊跃听取如此抽象的学术前沿讲座，表示了高度赞赏。
文/林静霞 图/段天龙
美编 / 张雨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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