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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
——季孙氏去泰山祭祀。孔子对冉有说:“你难道不能劝阻他吗?”冉有回答道:“不能。”孔子叹息道:“唉!难道泰山神还不如林放知礼吗?”
本章孔子讲的礼。
“季氏旅于泰山”:“季氏”,即鲁国“三桓”之中的季孙氏;“旅”,祭祀;“泰山”,“五岳”之首,位于鲁国境内。
这一句话,指出了季孙氏不守礼仪,做出了僭越之事。因为根据中国古老的阴阳五行学说,泰山位居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也是万物发祥之地,因此泰山神具有主生、主死的重要职能,并由此延伸出几项具体职能:新旧相代,固国安民;延年益寿,长命成仙;福禄官职,贵贱高下;生死之期,鬼魂之统。
显然,季孙氏以大夫的身份,却到泰山之上进行祭祀,明显超过了自己的身份能够做的事情,这样不符合礼仪的行为,肯定会受到孔子的批判。而后面所有的对话,都是围绕着这件事情展开的阐述。
冉有,孔子的弟子,原名冉求,字子有,“孔门七十二贤”之一。
“女弗能救与”:“女”,通“汝”,“你”的意思;“弗”,不;“救”,即纠正的意思,此处延伸为阻止的意思;“与”,通“欤”,表示反问、疑问。
孔子这样对冉有说,是因为冉有是季孙氏的家臣。在孔子的观点中,冉有作为家臣,就应该有责任和义务帮助自己的家主。当对方出现了问题或者是错误的时候,家臣应该及时站出来进行救正和劝阻,防止问题起来越大,最终变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不过,从冉有下一句斩钉截铁的回答来看,显然孔子高估了冉有的能力,也低估了季孙氏不臣之心的强度。
“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曾”,副词,此处是用来加强整句话的语气的;“曾谓”,即相当于“难道”,表示反问;“泰山”,此处指的是泰山的守护神;“不如林放”,并非是指泰山神的能力水平不如林放,而是借用了之前“林放问礼之本”这个典故,以此来反问泰山神对于“礼”的认知能力。
在古代的认知体系之中,泰山神作为泰山的化身,是上天与人间沟通的神圣使者,是历代帝王受命于天,治理天下的保护神。虽然,孔子并不注重鬼神之道,平日里也不轻易说鬼神之事,但却并非完全否定鬼神这样的思想。而在这一句之中,孔子却是正好借泰山神这样的神仙,来表达自己对于季孙氏失礼行径的愤慨。他认为,但凡是个守道有理的人,在面对别人失礼的行为之时,就应该自觉地鄙视这样的行为,并与之划清界限。然而,泰山神作为神圣的使者,却是接受了季孙氏谄媚一般的祭拜,这样的行为显然不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
同时,孔子在此处又将林放给拿来进行对比,其目的也是为了让季孙氏这种无理行径变得更加不符合礼仪要求,让人觉得不能接受,以此达到批判僭礼行为,阐明自己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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