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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初年,词的创作相对地陷入低谷,由五代到宋初的转化,词坛似乎变得非常沉寂。但原先词人们的浮躁之气、萎靡之风也逐渐消褪,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洗尽铅华、展现纯真的新鲜题材和作品。
而一首好的作品不仅要有高超的文学技巧,更需要丰富的内涵与深刻的思想。北宋一位才子就做了大胆的尝试,也表现出其内心深厚的情感。
点绛唇·感兴
宋代:王禹偁
雨恨云愁,江南依旧称佳丽。水村渔市,一缕孤烟细。天际征鸿,遥认行如缀。平生事,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
这首词是宋初最早出现的小令之一,王禹偁是北宋最早改革文风的文学家。他历任长洲知县、右拾遗、翰林学土及知制造等职。作者直言敢谏而屡遭贬谪,他的作品多反映社会现实,风格清新,本篇是作者滞留江南时期的作品。
“雨恨云愁,江南依旧称佳丽”,词的开篇便抓住了江南水乡的奇异风光,突出了多云多雨的地域性和季节性特点。江南的雨使人添恨,江南的云也令人生愁,这种惆怅情感立即使读者产生了悬念。
但是紧接着出现 “江南依旧称佳丽”七个字,读者便理解到这是欲扬先抑的艺术手法,无论淡妆浓抹、还是细雨浓云,江南水乡总给人秀美迷人的印象。
“水村渔市,一缕孤烟细”,这两句形象地描绘出江南的秀色。作者借眼前平凡的景物,抒写内心的一往深情,爱恋与喜悦之情更是洋溢于字里行间。王禹偁是山东巨野人,他以北方人特有的敏锐,捕捉到江南水乡的秀丽风光,着墨无多,而生趣盎然。
水乡泽国中,一缕炊烟,袅袅升起,似乎在向词人温情招手。这使人神往的境界,却没有让作者作长期留住的打算,因为他的心中怀有更加更远的事物。
下片起首就抒发了这种情感, “天际征鸿,遥认行如缀”。行如缀,指大雁的队伍首尾连缀。古代常以鸿鹊高飞来比喻远大抱负,当征鸿从天际掠过时,便禁不住从内心地发生慨叹和遐想。
“平生事,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所谓平生事,乃是指一生中重要的经历,而并非指一般的离情别恨。凝睇,即凝神注视之意。
由于作者胸怀大志,却屡遭挫折,面对振翼搏击的万里征鸿,他愈加感到自己事业无成,青春老去,所以在全词的结尾感慨世无知音。
才子清新朴实的词作,纯任自然,最后三句话令人遐思,充分反映了作者积极用世,希望能有所作为的热情。词中交替使用比拟与衬托手法,层层深入,含吐不露。语言不假锤炼,纯任自然。
细细品味,开篇的“雨恨云愁”,并非一般的别恨离愁,也不单是欲扬先抑,还兼有振起全篇,上下呼应布局的艺术效果。
词人仰望天空的大雁,耳边又回想起秦淮河的桨声、伊人在暮色中的倩影,以及那断桥上撑开的油纸伞,还有那沉醉不醒的风花雪月,都会勾起他深藏在心里的回忆。然而他似乎心意已决,终于不愿再次回头,一直朝着那梦想的地方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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