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仍然能够郁郁葱葱的,竹是其中之一。
车从盘州古树成荫的陆家寨驶向狗跳岩,曲曲弯弯地绕到竹园溪,一路长驱绿色长廊。青而纯,素而静,迎客竹一株株微微弓着腰,如一个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拱手相迎。我默立屏息,目光与之相融。
何洪碧摄
踏上木栈道,密竹在岁月两旁起伏。我和同伴们雀跃的心,怎么也按捺不住,从竹林岔口跳跃到林海深处。
栈道旁,老竹新竹舒展长臂,抖起片片浓郁的青纱,沙沙的声音,如轻叩风铃的那一种美妙,能够叩启太多紧闭的心扉!竹海的情韵让人忘魂,竹海的翠绿,让人忘情。在竹海,一种真切,一种无垠,一种清雅。
清冽的小溪,明晰地倒映出小木桥边柔软的藤蔓,别致的矮棕和热带风情的芭蕉树。一片树叶,优雅地落在肩上,像蝴蝶一般随风翩然,把它放在暖暖的掌心细想了很久,断定不了它到底属于什么季节,也不知道它夹在竹荫下经历了怎样的风雨,陪伴了多少失眠的星星。
本归 摄
鼻翼间隐隐飘过一缕幽香,好似竹笋竹荪炖鸡的味道,应该是从竹海人家传来的吧。想到竹海的春天,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取来新笋,先不说炖鸡炖肉,就是简单地烧竹笋吃,想想也应该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苏轼调侃时任太守好友文与可的诗《筼筜谷》里的句子:“汉川修竹贱如蓬,斤斧何曾赦箨龙。料得清贫馋太守,渭滨千亩在胸中。”他又在《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里写的“与可是日与其妻游谷中,烧笋晚食,发函得诗,失笑喷饭满案”,文与可看到说他清贫太守吃了千亩的竹笋,禁不住笑得喷了满桌子的饭。虽是调侃,但烧笋来吃,已成了我向往的事。
竹,既然成海,自然是遍野的绿抱团,层层涟漪被风串起,在叶叶情深中仰望流逝的光阴。竹,担负着自己的分量与使命,翘首以待春日的温暖朝阳。“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我听到了竹子拔节的声音,挤破一个寂寞的世界。
黄昏的阳光尽其所能地钻过竹叶,前方的风景穿过叠嶂,依然若隐若现,我只想在退隐的葱郁里,和你一起抵御渐次而来的寒冷。竹海之行不会成为昨天的过往,我愿在溪边静坐一世,在竹下静听一生。
那是一片我留恋的海,一片翠绿的海。
文/杨阳
刊头设计/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
吴浩宇
文字编辑/邱奕
视觉/实习生 曹芳芳
编审/李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