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的晚上,我依旧独自住在啤酒街的快捷酒店,盛夏来临,整个城市的旅行旺季里哪儿都是横穿的车流和人流。晚上买了点青啤的原浆喝了个光就在繁华刺眼的台东闲逛。真是很拥挤呢,无论是声音,灯光,还是人群。
我忽然站在音乐喷泉前,想起了很多人。相遇被截断之后,他们的行为和语言如潮水退却,在我身体表层没有能留下丝毫的征兆与痕迹。只有与他们相关的累叠起来的记忆如同山谷里的一道回声,隐隐的,幽幽地撞在内心的高墙上。他们没有消失,可是也没有再相见。
这让我想起林夕和黄霑的往事来。
林夕和黄霑,尽管年龄上相差着二十岁有多,却是一见如故的忘年交。据林夕回忆,他和黄霑相识是通过倪震的介绍,第一次上黄霑家时,霑叔一开门,就哈——哈——哈——沧海三声笑,给了他一个熊抱……
虽然同为著名填词人,其实两人在一起时很少讨论歌词,更多的是海阔天空无话不谈。不过,成年人的世界始终不像青少年的学生时代那样可以整天在一起混,而是终究会各有各忙,这点相信大家都深有体会。何况,这两位都是业内的成功人士领军人物,更加闲不下来,渐渐地见面机会就少了。
直到霑叔离世前一个月左右,在某个场合,两人又碰了面,当时霑叔就拍着阿夕的肩膀说:「喂,林老夕,无事常相见啊!」
结果这却是两人的最后一面。
是啊,人生短暂无常,惟愿无事常相见。为了这份遗憾和唏嘘,林夕为老朋友黄霑写了一首歌,歌名取自黄霑对林夕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无事常相见”。由黎明演唱,雷颂德作曲,收录于专辑《Looking》。
随时爱相见便见面
未怕疏远了十万年
年中虽无事也见见
谈笑风生听你表演
每次听这首歌总觉得这番感觉好真实,不由自主对号入座。旧朋友,新朋友,有些朋友总会莫名其妙失散,各自长大了,生活圈子不一样了,再见面谈资更不同了。生疏不代表翻脸。
朋友,好久不见
朋友,难得一见
朋友,下次再见
朋友,能再见否
淡然一笑间,不来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