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后要么不唱戏,再唱戏不会比你差;今后要么不嫁人,再嫁人也绝不会比你差!”
这是梨园“冬皇”孟小冬留给梅兰芳最后的话。
孟小冬和梅兰芳,一个是风华绝代的俏佳人,一个是事业有成的美男子,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何最终却落得个“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还得从孟小冬说起。
孟小冬出生于北京梨园世家,从小跟着爷爷、父亲、叔叔、伯伯们学唱京剧,主攻老须生。
在京剧中,须生是指中年以上的男子,需要带着假胡须。老须生就是指年龄比较大的男子。
一个女娃演老头子,有点意思。
孟小冬虽长相柔美,但是骨子里却有股男儿气。
她12岁就在无锡首次登台,14岁就十四岁就在上海乾坤大剧场和共舞台表演。
1925年,18岁的孟小冬以一出《四郎探母》一炮而红,名振京城,从此被誉为梨园“冬皇”。
孟小冬不仅才华横溢,而且长得特别漂亮。
到底有多美?
袁世凯的女婿、著名据聘任薛观澜曾将孟小冬的姿色与清末民初的雪艳琴、陆素娟、露兰春等十位以美貌著称的坤伶相比,结论是“无一人能及孟小冬”。
由此可见,孟小冬在当时虽称不上是国色天香,也绝对可称得上倾国倾城了。
对于这样的美人,想必她的情史也多姿多彩。
自古美女配英雄,虽然孟小冬的初恋梅兰芳算不上什么英雄豪杰,但也是民国四大美男(周恩来、张学良、梅兰芳、汪精卫)之一,同孟小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可惜这对哪哪都合适的鸳鸯,却没有在最好的时间遇见,正所谓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1926年下半年的一天,时任北洋政府财政总长的王克敏为庆祝自己五十大寿,特地举行了堂会。
这天名角云集。作为京剧界的“大咖”,孟小冬和梅兰芳自然也在邀请之列,两人还一起合演了一出《游龙戏凤》。
戏中,孟小冬饰演不务正业的正德皇帝,梅兰芳饰演貌美风骚的李凤姐。
一个是比男人还男人的俏佳人,一个是比女人还女人的美男子。
这一出戏唱下来,两人合作地天衣无缝,再经大家伙一起哄,一撮合,一来二去,两人互生情愫,假戏真做,成了游龙真戏凤。
张爱玲说: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
这是刚刚好的缘分。
只可惜孟小冬和梅兰芳的遇见恰恰晚了一步,此时的梅兰芳已是有两位夫人的有妇之夫。
席勒说:
“真正的爱情是专一的,爱情领域是非常狭小的,它狭到只能容下两个人生存;如果同时爱上几个人,那便不能称做爱情,它只是感情上的游戏。”
对于梅兰芳来说,这只不过感情生活中的游戏。
而对于孟小冬来说,这却是真爱。
俗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只要遇到中意的人,管它什么世俗偏见,管它什么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我只记得相遇那一刻的怦然心动,我要的只是一时的欢愉和痛快。
就这样,两人走到了一起,还偷偷地结了婚。
为什么要偷偷地结婚呢?虽然那时候一夫多妻是被允许的,但是梅兰芳的二夫人福芝芳极力反对梅兰芳再娶,而且那也是个狠角色。
为了不引起家庭矛盾,孟小冬和梅兰芳只能玩起“金屋藏娇”的游戏。
两人先是住在了老熟人冯耿光的冯公馆,后又迁到靠近长安大戏院不远的内务部街的一条小巷里。
梅兰芳主张“男主外、女主内”,婚后也不许孟小冬外出唱戏。
尽管,雪藏的孟小冬不能时时见到梅兰芳,自己一个人时常感到寂寞;尽管自己唱戏的热情不减,但是,为了自己那份最真挚的爱情,也甘愿忍受这无边的寂寞和落寞,甘愿做梅兰芳一辈子的隐形太太。
只是,年仅20岁的孟小冬哪懂什么世事无常。他们结婚不到一年,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彻底改变了孟小冬的命运。
1927年9月14日,梅兰芳去冯公馆参加生日聚会。一个名叫李志刚的小伙子自称是孟小冬的未婚夫,威胁梅兰芳拿出5万元补偿费,情急之下还失手杀了冯公馆的客人张汉举。
冯宅大血案闹得满城风雨,梅兰芳和孟小冬再次被舆论推上了风口浪尖。
为了减少矛盾,也为了保护孟小冬,梅兰芳减少了见孟小冬的次数,最后干脆以访美演出为由,巡演去了。
尽管孟小冬颇感委屈,多有怨言,但她心里仍然觉得梅兰芳是爱自己的,现在只不过是被情势所逼,她的心里还保留着一份希望。
但是一份报纸彻底让孟小冬怒了!
1928年春节过后,孟小冬的家人转给她一份《北洋画报》,上面写着一则消息:“梅兰芳此次来津,仍寓居顺德饭店。但携其妾福芝芳同行,则系初次。”
看到消息,孟小冬怒了:自己年纪轻轻被藏在这深宫大院,放弃事业、不顾名分,你却带着福芝芳到处逍遥,对我漠不关心,不理不睬。
孟小冬越想越气,干脆回了娘家,最后在父母的劝告下决定复出。
复出之后的故事更精彩,梅兰芳先是一副主动认错的姿态来和孟小冬复合。后来,孟小冬和福芝芳为了争夺妻子的身份,闹得不可开交。
即使是婆婆死了,孟小冬也没能进门吊丧。而梅兰芳在福芝芳的“威慑下”,越发没有主见。孟小冬透了心,觉得梅兰芳竟然不帮着自己,自己看错了人。
另一边,梅兰芳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弄得精疲力尽。
爱情,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最初的爱情总是美好得让人不想去思考一切的羁绊,可爱情毕竟是建立在现实中的,它必须遵循现实的法度。
梅兰芳必须在孟小冬和福芝芳之间做出选择。
梅孟的主婚人冯耿光说:“孟小冬心高气傲,她需要人服侍,而福芝芳随和大方,她可以服侍人,被人服侍和服侍人相比,梅兰芳若想幸福,最好舍孟留福。”
最后,梅兰芳真的选择留下福芝芳,舍弃孟小冬。
分开之前,孟小冬约梅兰芳进行了一次长谈,从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知到后来的分分合合。
最后,倔强的孟小冬掷地有声地留下一句话:“我今后要么不唱戏,再唱戏不会比你差;今后要么不嫁人,再嫁人也绝不会比你差!”
从此,两人此生再无相见。
有句话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这句话用在当时的孟小冬身上再合适不过。
想象自己为了梅兰芳,年纪轻轻就放弃了大好前程,无名无分地做了几年的小老婆,忍辱负重了四年。而今,却被梅兰芳无情的抛弃。
这实属可笑,然而却又可悲!
孟小冬心中的痛无以言表。她只能用绝食和死亡来忘却这痛苦。
女人最可悲的莫过于你全心全意为一个男人付出,到头来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最后,在杜月笙的帮忙下,孟小冬以获得4万元补偿费,与梅兰芳离了婚。
这段“游龙真戏凤”的佳话也从此从喜剧变成了悲剧。
每个女人都是怀揣一颗青葱懵懂的少女心过来的。
年轻的时候,喜欢有高大又帅气的白马王子,认为那是最浪漫的爱情,错把爱情当现实,可经过时间的洗礼、世事的变迁,终究才发现,原来爱情与现实无关。
爱情只是幻想,现实才是生活。
男人会把感情当游戏,而女人只会当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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