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渔的小说《十二楼》中引了这样一句诗:“遥知杨柳是门处,似隔芙蓉无路通”,查其出处乃是一首唐诗。
唐刘威《游东湖黄处士园林》:
偶向东湖更向东,数声鸡犬翠微中。遥知杨柳是门处,似隔芙蓉无路通。樵客出来山带雨,渔舟过去水生风。物情多与闲相称,所恨求安计不同。
其实在古诗中,以杨柳与芙蓉为对、并称的诗句很多,似乎二者天然有一种对偶关系。
如南北朝萧悫《秋思》:
清波收潦日,华林鸣籁初。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燕帏缃绮被,赵带流黄裾。相思阻音息,结梦感离居。
其中有句:“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
又如唐李商隐《代赠》诗中有“杨柳路尽处 芙蓉湖上头”句。
杨柳路尽处,芙蓉湖上头。虽同锦步障,独映钿箜篌。鸳鸯可羡头俱白,飞去飞来烟雨秋。
这句“杨柳路尽处,芙蓉湖上头”恰与“遥知杨柳是门处,似隔芙蓉无路通”意蕴近似。
杨柳与芙蓉并称,最著名的诗句当属白乐天《长恨歌》: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由此亦可知,杨柳与芙蓉(荷花)常做女性妩媚之象征。除了芙蓉如面柳如眉,更有“款摆柳腰,轻移莲步”。大致因杨柳芙蓉生于水畔,柳丝下垂而轻扬,莲花上吐而飘荡,两相呼应;兼之水波荡漾,月影徘徊,自有无限风致,故可共作美人之喻。
此外,柳与莲于春末夏初共生共荣,繁茂的时节相似,也是它们对仗并称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