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前 353？一前 278？），名平，字原，战国后期楚国人，是楚王同姓贵族。年轻时凭借良好的德行和才干，得到楚怀王信用，担任左徒要职。屈原有远大的政治理想，在内政上主张举贤授能，修明法度，在外交上坚持联齐抗秦，统一六国。但他遭到贵族保守派的强烈反对，因小人的挑拨谗毁，终于被楚怀王疏远。后曾担任三闾大夫之职，掌管屈、景、昭王族三姓，督导培养楚王朝贵族子弟。楚怀王为秦所拘，顷襄王接位，任命其弟子兰为令尹，对秦国屈膝投降。屈原遭到子兰一伙的忌恨，被长期流放江南，辗转沅湘带。公元前 278 年，秦将白起攻陷楚国郢都，楚王朝岌岌可危。屈原在悲愤与绝望中投汨罗江而死，以身殉国。屈原是我国文学史上第一位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他在学习楚国民歌的基础上，吸收楚文化传统，接受北方中原文化的营养，创造了骚体这一新的诗歌形式，宋代黄伯思称之为“出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故可谓之楚辞”（《东观余论·翼骚序》）。主要作品有《离骚》、《天问》、《九歌》、《九章》、《招魂》等。他的作品具有想象奇特、感情奔放、韵律铿锵、地方色彩浓郁的浪漫主义风格，对我国文学发展具有深远的影响。汉代刘向辑录屈原和其他楚辞作品，编成《楚辞》。现存最早的楚辞注本是东汉王逸的《楚辞章句》。
离骚（节选） ［1］
帝高阳之苗裔兮 ［2］ ，朕皇考曰伯庸 ［3］ 。摄提贞于孟陬兮 ［4］ ，惟庚寅吾以降 ［5］ 。皇览揆余初度兮 ［6］ ，肇锡余以嘉名 ［7］ ：名余曰正则兮 ［8］ ，字余曰灵均 ［9］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 ［10］ ，又重之以修能 ［11］ 。扈江离与辟芷兮 ［12］ ，纫秋兰以为佩 ［13］ 。汩余若将不及兮 ［14］ ，恐年岁之不吾与 ［15］ 。朝搴阰之木兰兮 ［16］ ，夕揽洲之宿莽 ［17］ 。日月忽其不淹兮 ［18］ ，春与秋其代序 ［19］ 。惟草木之零落兮 ［20］ ，恐美人之迟暮 ［21］ 。不抚壮而弃秽兮 ［22］ ，何不改乎此度 ［23］ ？乘骐骥以驰骋兮 ［24］ ，来吾道夫先路 ［25］ ！昔三后之纯粹兮 ［26］ ，固众芳之所在 ［27］ 。杂申椒与菌桂兮 ［28］ ，岂维纫夫蕙茝 ［29］ ！彼尧舜之耿介兮 ［30］ ，既遵道而得路 ［31］ 。何桀纣之昌披兮 ［32］ ，夫惟捷径以窘步 ［33］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 ［34］ ，路幽昧以险隘 ［35］ 。岂余身之殚殃兮 ［36］ ，恐皇舆之败绩 ［37］ ！忽奔走以先后兮 ［38］ ，及前王之踵武 ［39］ 。荃不查余之中情兮 ［40］ ，反信谗而齌怒 ［41］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 ［42］ ，忍而不能舍也 ［43］ 。指九天以为正兮 ［44］ ，夫惟灵修之故也 ［45］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46］ ！初既与余成言兮 ［47］ ，后悔遁而有他 ［48］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 ［49］ ，伤灵修之数化 ［50］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 ［51］ ，又树蕙之百亩 ［52］ 。畦留夷与揭车兮 ［53］ ，杂杜衡与芳芷 ［54］ 。冀枝叶之峻茂兮 ［55］ ，愿竢时乎吾将刈 ［56］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57］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 ［58］ ，凭不厌乎求索 ［59］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 ［60］ ，各兴心而嫉妒 ［61］ 。忽驰骛以追逐兮 ［62］ ，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 ［63］ ，恐修名之不立 ［64］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 ［65］ ，夕餐秋菊之落英 ［66］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 ［67］ ，长顑颔亦何伤 ［68］ 。掔木根以结茝兮 ［69］ ，贯薜荔之落蕊 ［70］ 。矫菌桂以纫蕙兮 ［71］ ，索胡绳之纚纚 ［72］ 。謇吾法夫前修兮 ［73］ ，非世俗之所服 ［74］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 ［75］ ，愿依彭咸之遗则 ［76］ 。长太息以掩涕兮 ［77］ ，哀民生之多艰余 ［78］ 。虽好修姱以鞿羁兮 ［79］ ，謇朝谇而夕替 ［80］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81］ 。亦余心之所善兮 ［82］ ，虽九死其犹未悔 ［83］ 。怨灵修之浩荡兮 ［84］ ，终不察夫民心 ［85］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 ［86］ ，谣诼谓余以善淫 ［87］ 。固时俗之工巧兮 ［88］ ，偭规矩而改错 ［89］ 。背绳墨以追曲兮 ［90］ ，竞周容以为度 ［91］ 。忳郁邑余侘傺兮 ［92］ ，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93］ 。宁溘死以流亡兮 ［94］ ，余不忍为此态也 ［95］ 。鸷鸟之不群兮 ［96］ ，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 ［97］ ，夫孰异道而相安 ［98］ ？屈心而抑志兮 ［99］ ，忍尤而攘诟 ［100］ 。伏清白以死直兮 ［101］ ，固前圣之所厚 ［102］ 。悔相道之不察兮 ［103］ ，延伫乎吾将反 ［104］ 。回朕车以复路兮 ［105］ ，及行迷之未远 ［106］ 。步余马于兰皋兮 ［107］ ，驰椒丘且焉止息 ［108］ 。进不入以离尤兮 ［109］ ，退将复修吾初服 ［110］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111］ 。不吾知其亦已兮 ［112］ ，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 ［113］ ，长余佩之陆离 ［114］ 。芳与泽其杂糅兮 ［115］ ，唯昭质其犹未亏 ［116］ 。忽反顾以游目兮 ［117］ ，将往观乎四荒 ［118］ 。佩缤纷其繁饰兮 ［119］ ，芳菲菲其弥章 ［120］ 。民生各有所乐兮 ［121］ ，余独好修以为常 ［122］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 ［123］ ，岂余心之可惩 ［124］ 。
【提示】
一、《离骚》是屈原的代表作，共 373 句，2490 字，是我国古代文学作品中最长的一首抒情诗。全诗可分为三大部分，和一个结语。第一部分写诗人在现实中的斗争与失败。第二部分写诗人在想象中的追求与幻灭，其中包括女媭的劝说，向大舜陈词，上求天帝，下索神女，最后归于失败。第三部分写诗人设想离开祖国，但最终不忍离去，其中包括灵氛占卜，巫咸降神，去国远游，最后在太空中看到故乡而止步。最后是结尾，表达无法实现政治理想而与楚国的现实政治决裂的心情。《离骚》展示了屈原的思想品格、政治理想和斗争历程，表现了屈原崇高的人格和深沉的爱国精神。
二、本篇节选《离骚》第一部分，具有丰富的思想内容。首先是自叙世系、出生年月、初生气度和名字的由来。其中与楚王同出一祖的高贵血统，寅年寅月寅日出生的吉利的生日，公正公平的名字，便是先天所有的“内美”。接着是努力培养后天的才干，博采众长，提高能力，争分夺秒，抓紧时间，严以律己，增加毅力，即所谓“修能”。“内美”与“修能”都是为了完善自我，为国效力，辅佐君王。他希望君王追随尧舜，踏着楚国先王的足迹前进，然而遭到党人的攻击，君王也“信谗而齋怒”。后来又努力培植人才，广结同志，但众芳芜秽，人才变质，归于失败。这归根到底是由于自己与党人在政治道德作风方面的根本对立。在君王昏聩不明、党人为非作歹、社会风气日益衰颓的情况下，诗人依然无怨无悔，决心保持清白，正道直行。最后设想自己回头再思，坚持崇高的品德和理想，继续奋进。这一部分表现了诗人献身祖国的爱国精神，顽强奋斗、不屈不挠的坚强意志，以及正直高洁、出污泥而不染的伟大人格。
三、《离骚》具有浪漫王义的艺术风格，主要表现在对理想的不懈追求，强烈的主观抒情，丰富奇特的想象，大量的历史传说和神话故事的釆用，以及象征手法的运用。就本篇而言，象征手法更为突出。诗人用佩带香草表示博采众长，吸收营养，提高自已的才干；把治国之道比喻为道路；用种植香草象征广泛培植人才；人才的蜕化变质则说是众芳芜秽。整体的象征被称为“香草美人”，发展了《诗经》中广泛运用的局部比兴，是艺术表现手法的一个推进。
【注释】
［1］这里节选的是《离骚》的第一部分。离骚：班固《离骚赞序》解释为遭受忧患：“离，犹遭也；骚，忧也。明己遭忧作辞也。”王逸《楚辞章句》则认为是离别的忧愁：“离，别也；骚，愁也。”今人游国恩认为，“离骚”即《大招》中的“劳商"，古代乐曲名，类似于“九歌”、“九辩”，用于篇名。“离骚”本身的意义，即“牢骚"。
［2］高阳：远古帝王颛顼的称号。颛顼相传是楚国国君的祖先。苗裔：后代子孙。春秋时，楚武王熊通有子名瑕，封于屈，子孙以屈为氏。屈原是屈瑕的后代。
［3］朕（zhèn）：我。秦以前用作第一人称代词，到秦始皇才定为皇帝的自称。皇考：对亡父的尊称。皇是美好光辉的意思，考指已经去世的父亲。伯庸：屈原父亲的字。
［4］摄提：古代纪年的术语“摄提格”的简称，是太岁在寅位的年份。贞：正当。孟：开始。陬（zōu）：正月。夏历正月也称寅月，为一年开始。
［5］惟：语助词，无义。庚寅：用干支纪日的术语，即寅日。降（jiàng）：诞生，出世。“摄提”二句是屈原自述生在寅年寅月寅日。据胡念贻《屈原生年新考》一文认为屈原生于公元前 353 年正月二十三日。
［6］皇：皇考的省称。览：观察。揆（kuí）：估量。初度：出生时的容貌。
［7］肇（zhào）：开始。锡：赐给。嘉名：美好的名字。
［8］名：这里作动词用，命名。正则：公正而有法度，与“平”的意思相应。屈原名平，字原。
［9］字：这里作动词用，取表字。灵均：灵是善，均是平，意指美善平坦的原野、大地，与“原”的意义相应。
［10］纷：形容盛多的样子。内美：内在的美好品质。
［11］重（chóng）：加上。修能：优秀的才能。与“内美”相对，是后天学习所得。
［12］扈（hù）：披上。江离：香草。辟芷：香草。
［13］纫（rèn）：连缀，串联。秋兰：秋天开花的兰草。佩：佩戴在身上的饰物。
［14］汩（yù）：水流迅急的样子，这里比喻时光流逝。不及：赶不上。
［15］不吾与：不与吾，不等待我，意为岁月不待人。
［16］搴（qiān）：摘取。附（pí）：大土山。木兰：香木名。古人认为木兰去皮而不死。
［17］揽：采摘。宿莽：经冬而不枯的草。
［18］忽：迅速。淹：久留。
［19］代序：轮替的意思。
［20］惟：动词，想到。零落：凋谢，飘零。
［21］美人：喻指楚怀王。一说诗人自喻。迟暮：这里指衰老。
［22］抚：持有，凭借。壮：指壮盛之年。秽：污浊的东西。
［23］度：行为的准则。一说法度。
［24］骐骥：骏马。
［25］来：来吧，是招呼楚王之辞。吾：屈原自指。道：同“导”，引导。先路：意为在前面带路。
［26］三后：指楚国历史上三位贤明的君王熊绎、若敖、蚡（fén）冒。一说指夏禹、商汤、周文王。后：君主。纯粹：指三后德行纯洁完美
［27］固：本来，确实。众芳：众多香花美草，比喻众多贤臣。所在：所聚集。
［28］杂：夹杂，兼有。申椒：香木名。菌桂：香木名。
［29］岂：难道。维：同“唯"，只。蕙：香草。茝（chǎi）：即白芷，香草。
［30］尧舜：唐尧虞舜，传说中的上古圣君。耿介：光明正大。
［31］遵道：遵循治国的正确道理。路：比喻治国的正确途径。
［32］何：多么。桀：夏桀，夏朝末代君主。纣：商纣，商朝末代君主。桀纣都是传说中暴虐无道的亡国之君。昌披：猖狂放肆
［33］捷径：求快而走的斜近小路。窘步：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34］惟：想。一说发语词。党人：指当时楚王身边结党营私的小人。偷乐：苟安享乐
［35］路：喻指国家的前途。幽昧：昏暗。险隘：危险狭隘。
［36］惮（dàn）：害怕。殃：灾祸。
［37］皇舆：君王所乘的车子，这里喻指国家。败绩：本意指兵车倾覆，军队溃败，这里指国家败亡。
［38］忽：急急忙忙的样子。先后：作动词用，跑前跑后。
［39］及：赶上。前王：前代贤王，如前文所说的“三后"。踵武：足迹。踵：脚跟。武：足迹。
［40］荃：香草名，喻指楚王。中情：内心，内情。
［41］信谗：听信谗言。齋（jì）怒：暴怒，大怒。
［42］謇（jiǎn）謇：忠言直谏的样子。为患：造成祸患。
［43］忍而句：意为忍耐不住而不能放下不说。
［44］九天：上天。传说天有九重。正：同“证。
［45］灵修：代指君王，取明智美好意。
［46］日黄两句：意思是当初已约定黄昏时迎亲，不知为什么半路上忽然改道。宋人洪兴祖《楚辞补注》认为这两句是衍文，应当删除，现在多数采用他的说法。
［47］成言：约定，说定。
［48］悔：翻悔。遁：变迁，变心。有他：另有打算。
［49］难：为难，惧怕。离别：指被君王疏远而离开。
［50］数（shuò）化：屡次变化，反复无常。
［51］滋：栽培。九：并非确数，表示很多。畹（wǎn）：古代土地面积单位，等于三十亩。一说二十亩，或十二亩。
［52］树：栽种。
［53］畦（qí）：田垄，这里作动词用，一垄一垄栽种。留夷、揭车：都是香草名。
［54］杂：错杂栽种。杜衡、芳芷：都是香草名。
［55］冀：希望。峻茂：高大而茂盛。
［56］竢（sì）：同“俟”，等待。时：指众芳长成之时。刈（yì）：收割。
［57］虽萎两句：尽管枯萎零落倒也无妨，最可悲的是许多芳草成了污秽的荒草。意指培植的人才遭到摧残打击并不可悲，最痛心的是他们的变节与堕落。萎绝：枯萎零落。何伤：何妨，不要紧。芜秽：荒芜污秽，比喻人才变质。
［58］众：指楚王周围的“党人"。竞进：争相追逐私利，谋取官位。贪婪：爱财日贪，爱食日婪。
［59］凭：满，这里是满满的样子。厌：饱，满足。求索：追求取索。
［60］羌：发语词，无义。内恕己以量人：犹言以己之心度量别人，意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内恕己：一说宽恕自己。量：度量。
［61］兴心：生心。
［62］驰骛（wù）：狂奔乱跑。
［63］冉冉：渐渐。
［64］修名：美好的名声。立：树立。
［65］坠露：落下的露水
［66］落英：落下的花瓣。一说，初开的花。
［67］苟：如果。信：确实。姱（kuā）：美好。练要：精炼要约，指注意大节而不繁琐细碎。
［68］长：长久，总是。顑（kǎn）颔（hàn）：因为吃不饱而面黄肌瘦的样子。
［69］擘：同“揽”，拿着。木根：木兰之根。结：编结。
［70］贯：穿连。薜荔：香草名。落蕊：落花。
［71］矫：举起，取用。
［72］索：作动词用，搓绳。胡绳：一种香草名，茎叶可以搓成绳索。纚（xǐ）纚：形容绳子长而下垂的样子。
［73］謇：发语词。法：效法。前修：前代贤人。
［74］所服：所用。
［75］不周：不合。
［76］彭咸：相传是商代的贤大夫，因劝谏君王不成，投水自杀。遗则：留下的榜样。
［77］太息：叹息。掩涕：揩拭眼泪。
［78］民生：人生。一说，民指人民群众。多艰：多难。
［79］余虽句：意思说我修洁美好而又能自我约束、洁身自好。好（hào）：喜爱。一说，这是衍字。修姱：美好。鞿（jī）羁（jī）：马缰绳和马辔头。这里借以表示自我约束不敢放纵的意思。一说以马自喻，被人牵制，束缚。
［80］謇朝句：但早上遭到谗言诬陷晚上就被罢职。谇（suì）：责骂，指遭谗言诬陷。一说进谏。替：废弃。
［81］既替两句：意思是君王废弃我是因为我以蕙草为佩饰，又加上我采集了白芷。一说君王废弃了我佩带的蕙草，我又重新采来白芷作配饰。纕（xiāng）：佩带。申：加上。
［82］所善：所喜爱。指诗人爱好修洁的德行和政治理想。
［83］九死：死亡许多次。极言其不悔。
［84）浩荡：形容大水宽阔无边，这里形容无思无虑的样子。一说以大水横流喻放纵自恣。
［85］察：体察。民心：人心，屈原的用心。
［86］女：喻指进谗陷害屈原的党人。蛾眉：女子细长弯曲的眉毛，犹如蚕蛾之眉，形容美丽。这里比喻自己的德行与才干。
［87］谣诼（zhuó）：造谣诽谤。淫：淫邪，淫荡。
［88］工巧：善于取巧作伪。
［89］偭（miǎn）：违背。规矩：木工画圆测方的工具，这里喻指法度。错：通“措”，措施。
［90］背：违背，背弃。绳墨：木工画线取直的工具，这里喻指法度。追曲：追随邪曲。
［91］竞：争取。周容：苟合取容，奉承取悦。度：常规。
［92］忳（tún）：忧闷的样子。郁邑：烦闷忧郁。侘（chà）傺（chì）：失意不得志的样子。
［93］穷困：走投无路，指作者受党人打击后的困难处境。
［94］宁：宁可。溘（kè）死：忽然死去。流亡：随流水而消逝。
［95］此态：指党人苟合取容之丑态。
［96］鸷（zhì）：鹰隼之类的猛禽。鸟：普通的小鸟。不群：不合群，鸷与鸟不会在一起。
［97］何：如何。圜：同“圆”。周：相合。
［98］异道：不同道，指不同的为人之道。
［99］屈心：委屈自己的心意。抑志：压抑自己的意志。
［100］忍尤：忍受别人加给的罪责。攘诟：接受别人的侮辱。一说容忍。攘：取。
［101］伏：通“服”，保持，坚守。死直：为正直之道而死。
［102］前圣：前代圣贤。所厚：所嘉许，所看重。
［103］悔：后悔。相（xiàng）：看。道：道路。察：仔细查看。
［104］延伫：久久站立。反：同“返”。
［105］复路：返回原路。
［106］及：趁。行迷：迷路。
［107］步：慢慢行走。兰皋：长满兰草的水边低地。
［108］驰：奔驰疾走。椒丘：长满花椒的小山。且焉：暂且于此。止息：停下休息。
［109］进：仕进于朝廷。不入：指不为楚王所信用。离尤：获罪。离：通“罹"，遭遇。尤：过失，罪责。
［110］退：离开。复修：重新整治。初服：当初的服饰，指初衷，原来的理想。
［111］制芰两句：用荷叶裁制为上衣，用荷花做成下裙。芰（jì）荷：荷叶。一说芰，芰叶，荷，荷叶。衣：上衣。集：积聚。芙蓉：荷花。裳：下裙。
［112］已：止，罢了。
［113］高余冠：使我的帽子高而又高。岌（jí）岌：高耸的样子。
［114］长余佩：使我的佩饰长而又长。
［115］芳与泽：芳香与污垢。泽：内衣，易脏，引申为污垢。一说佩玉的润泽。杂糅：混杂，意指曾与党人在一起过。
［116］昭质：光明纯洁的品质。未亏：没有亏损。
［117］忽：忽然，突然。反顾：回头看，一说自视其身。游目：放眼远望。
［118］四荒：四方远处
［119］佩：佩饰，包括芳草、佩玉。缤纷：繁多的样子。繁饰：繁华的佩饰。
［120］菲菲：形容香气勃勃。弥章：愈加明显。
［121］所乐：喜欢的、爱好的东西。
［122］好修：喜好修洁。常：常规、习惯。
［123］体解：肢解，古代的一种酷刑。
［124］惩：受到惩戒而停止。一说，怨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