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只恒文
严文井的《会摇尾巴的狼》、金近的《小猫钓鱼》、彭文席的《小马过河》、金江的《乌鸦兄弟》、湛卢的《猴子磨刀》等,这些进入中小学课本的当代寓言经典作品,在你的成长记忆中留下了怎样的印记?在互联互通的当下,什么类型和题材的寓言作品,最受孩子们的喜欢?如何借用其他文体的表现手法,丰富寓言的表现形式,开启亲子文化阅读场景,创作与传统寓言迥异、具有时代气息的新寓言?……
11月底,2020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年会暨“寓言文学新发展”研讨会在浙江温州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80位寓言作家、专家学者和20余家国内知名出版社的负责人、编辑齐聚温州瓯海,共话寓言文学如何“破圈”和“突围”。
开幕式现场。
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长孙建江(右一)、副会长肖惊鸿(左一)为温州瓯海区外国语学校、瓯海区第六幼儿园授予“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教育教学实验基地”。
推动寓言从平面走向立体
温州是全国闻名的寓言创作之乡,涌现出一大批寓言作家,全国12个寓言文学创作基地温州占9席,全国单篇寓言最高奖“金江寓言文学奖”、全国单篇戏剧寓言最高奖“张鹤鸣戏剧寓言奖”均是以温州籍作家命名。
在寓言文学传承与发展的当下,温州在积极做好寓言文学创作的同时,深入推进寓言文学的多元发展与创新,在校园积极开设寓言文学社、寓言讲诵社、寓言话剧社,把寓言作品通过有声读物、视频、微电影、动漫等丰富的崭新形式展现在读者面前,推出了《寓言故事》等系列儿童古装电视剧,以及数十部儿童寓言微电影,大力推动寓言从平面走向立体。今年9月份,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中共温州市委宣传部、温州市瓯海区人民政府三方签订了合作框架协议,中国寓言文学馆正式落户温州瓯海。
中国寓言文学馆将落户温州瓯海。(均为主办单位供图)
站在这片经济发达、富有墨香的土地上,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发表寓言、随笔2000余篇的著名作家凡夫感慨万千:“温州的党政领导,真正认识到寓言文学的社会价值和市场价值,所以他们决定,在温州建立中国第一个寓言博物馆。温州的举措告诉世人,寓言不再仅仅是躲在报刊角落的一朵小花,在有胆有识的开拓者眼中和手中,它完全可以成为城市的一张名片、一个品牌、一个项目、一个景观、一个产业。”
凡夫对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说:“温州是中国寓言文学的‘珠穆朗玛峰’。面对这座高峰,我们不仅为温州的决策层的眼光、胆识、气魄感到由衷的敬佩和折服,而且,相信中国的寓言文学家们也都会思考,自己能为这座高峰做些什么?这个课题,会成为这次年会的一个题目,而且,还会成为今后的一个长远的课题。”
拓展寓言文学的传播半径
在80后青年学者、湖州师范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韩雄飞看来,“揠苗助长”“井底之蛙”“朝三暮四”“狐假虎威”“滥竽充数”“指鹿为马”……这些耳熟能详的寓言故事,往往具有四两拨千斤的文化品格,生成悠远的历史影响。其间蕴藏的我们民族的生存经验和集体智慧,在历史的传承中潜移默化地融入国人的血液里,成为共同的文化记忆。
多年在此领域进行课题研究的韩雄飞在与各方的交流中,明显感受到当代寓言作品面临着“题材雷同,语言缺乏活力,艺术表现力不强”等创作困境。特别是面对商品经济的大潮和娱乐时代的降临,文学整体性在自觉和被迫的双重力量推动下走向了社会的边缘地带,寓言文学更是退居到文学的核心圈外。那么进入到新时代,寓言文学是否还具有存在价值?寓言文学如何在众多的文学类型中确立自己的独特话语价值?它又应如何与出版传播互动,生成创作的良性循环?
“考察中国寓言文学的发展史,无论是先秦散文中散落的哲理寓言,如庖丁解牛、滥竽充数、刻舟求剑、愚公移山、画蛇添足,还是两汉散文中贮藏的劝诫寓言,如郭氏之墟、孔子不轼,抑或是魏晋散文中保存的诙谐寓言,如长竿入城、食笋煮席……都具备一种共同的文学品格,即‘言在此,而意在彼’。”韩雄飞认为,如果说诗歌言情是通过词语的内在关联抒发一种或激烈或舒缓、或喜悦或悲伤的内在情绪,小说叙事是通过人物形象的细腻刻画展露善良与邪恶、崇高与卑劣的复杂人性,那么寓言文学最终的功能指向是“通过鲜活的形象阐明深刻的寓意”。
她建议,寓言文学的创作和出版应细化读者对象的阅读需求。“寓言的说理特质很容易与儿童教育建立合作关系,这也暗合了当今市场上儿童出版社出版了绝大部分寓言文学选编的现状。但寓言文学不只是儿童文学,寓言文学的读者对象也不应只是儿童。哲理寓言、讽刺寓言、劝诫寓言更应该为成人读者所深思。所以,寓言文学的出版在选题上应该更丰富和多样,既不局限于对历代寓言的整理和对国外寓言的译介,也不局限于对儿童读者的接受能力和教育功能的考量,充分发挥寓言文学的本质特征,不在出版上制约寓言文学的多样性。同时,面对新媒体技术的广泛应用,寓言文学似乎观望有余、尝试不足。寓言文学虽是古老的文体,但不应苑囿在传统的出版方式上,与新媒体技术的结合也许会拓展寓言文学的传播半径,生成新的读者群体。”韩雄飞说。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