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
有多少人还记得,81年前,40多天的屠杀,30多万同胞惨遭枪杀、活埋、火烧。
平均每12秒钟,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迫离去。
我们不能忘记,也不敢忘记。在这其中,还有一群被欺压的弱女子,用生命去控诉暴行,用坚强面对余生……那就是曾被迫成为慰安妇的这群老人。
01
前一阵,韩国女演员罗文姬,凭借电影《我能说》摘得三料影后。
提起罗文姬,我们首先想到的,一定是《搞笑一家人》里那个笑料不断的奶奶。
而这次,她饰演的是一名爱管闲事的“马大姐”。
但凡看不惯的事情,她就会去相关部门投诉。办事员一般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没人愿意自惹麻烦。
可是,“闲人马大姐”背后,也有另一层不为人知的人生。
她的另一身份,是二战期间被日本人胁迫做“慰安妇”的受害者。
为了前往国际法庭,以受害者身份控诉日本当年的罪行,她和大多数一样,从“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开始,零基础学习英语。
在国际法庭上,日本人质疑她居心叵测,毕竟她并没有登记当年的慰安妇受害者名单。
因为,这对她来说,是耻辱,更是永远无法愈合的疤。她的母亲临死都在告诫她,不要将这段经历讲出去。
面的质疑,她撩起了衣服,露出了身上的一道道伤疤和烙痕。
比起所谓证据和史料,这些印痕更为触目惊心。
即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她只想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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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演讲中,每一句话都戳到人最心痛的部分。而那些罪恶的兽行,成了人类史上无法磨灭的耻辱。
“那一年,我才十四岁。”“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得到宽恕,为何要让后代承担你们的罪孽?”“道个歉,有那么难吗?”......
是啊,道个歉,承认自己的罪行,真的有那么难吗?
02
你知道吗?
在中国,有二十万名“慰安妇”受害者。
从1932到1945年,十三年浩劫,是4745个度日如年的煎熬。
那段人类世界的耻辱,曾被国外的一名漫画家串联成一张张触目惊心的“刺青”。
一个慰安所通常有400名女性,周围驻扎着5000名士兵。
这意味着:她们每天要“接待”10到15个禽兽。
有时候,他们连12岁的小孩儿也不放过,但凡有一丝挣扎和抵抗,都会重伤,甚至丧命。
“挣扎中,我不断地哭喊着。那个禽兽一拳打向我的左眼,从此我再也看不到了。”
有时候,他们会问无所不用其极地折磨我们。
有一次,一名士官推开门,问有谁能服务100名士兵?长期处于恐吓中的我们只能举起手。
而那些无法妥协的女孩儿,则面临着非人的折磨...
为了警告我们,他们剥光那些女孩的衣服。然后把她们绑在一块巨型木板上。
那个木板...上面沾满了密密麻麻的钢钉。
我从未想过人性如此残忍。
我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果不幸怀孕或生病,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那他们能放我走了吗?
不仅没有,而是把我连同其他四十个姐妹,一同推向布满毒蛇的深坑里......
我们的人生,从被胁迫那天起,就戛然而止了。
而此后的每一天,都是深渊。无论春夏秋冬,全然失去了意义。
03
如果说死去的亡灵,曾遭受着活生生的痛苦。
那活下来的“她们”,也要一辈子囚禁在阴影之中。
就像去年上映了一部轰动全国的纪录片电影《二十二》。
“22”,是电影拍摄初期,全国仅剩的慰安妇受害者的人数。
电影上映后,这个数字减少至9人。
一年后的今天,仅剩6人。
但是,当时看那部电影时,如今年迈的她们,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或坚韧,或沉静,深深打动着我。
就像毛银梅奶奶。
毛奶奶是一个十分乐观开朗的人,见到导演和摄影师,她会顽皮地做捉迷藏游戏,主动和镜头打招呼。
战争时期,她从韩国逃难到中国,结果又被日本人抓去做慰安妇。73年间,她从未回到故乡,却依旧记得满是乡愁的民谣:
阿里郎,阿里郎啊,我的郎君翻山过岭,路途遥远。你怎么情愿把我扔下,出了门不到十里路你会想家。......
当提及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时,她则摆摆手,“不想说了,说了难受”。
对她们来说,淡化伤痛的唯一办法,就是靠“时间”。
而林爱兰奶奶的经历,可以说是非常的传奇了。
她是个女英雄,14岁加入红色娘子军,“在海口杀过两个鬼子,子弹擦着头发丝过去。”
17岁那年,她被俘成为“慰安妇”。因拼命抵抗,右腿受重伤。解放后的她做了些小生意,终身未婚。
有人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深爱的人。
即便对抗战时期的记忆十分深刻,唯独提起17岁之后的时光,她都记不清了。
就像郭柯导演说:
“那些伤害已经过去70年了,她们不会天天想,过去就过去了。”
而韦绍兰奶奶,眼神依旧澄澈,笑起来像个小女孩儿一样。
那段痛苦似乎已经被生活的柴米油盐模糊了,90多岁的她和70岁的儿子居住在乡间一个小房子里。
他的儿子终身未婚,因为他身上有一半是日本人的血统,这注定他的底色是悲凉的、无力的。
可韦绍兰奶奶却每天买菜、打水、煮饭、领救助金......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时常坐在乡间小路上,柔软的目光望向远方,然后低声呢喃:
日头出来点点红,自己忧愁自己解。这世界红红火火的,吃野东西也要留着这条命来看。
90多岁的她,虽然背负着苦大仇深的曾经,如今更像脸上刻着皱纹的小女孩儿。
而那些不甘心和挣扎感,我们几乎看不到了。
留下来的,是公道尚未讨回的无力感,以及默默接受与这个荒唐的世界和解。
每当看着她们在镜头前摆手说:“过去了就过去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我就想起卓别林的一句话:
我的心就如同这张面孔,一半纯白,一半阴影。我可以选择让你看见,也可以坚持不让你看见,世界就像个巨大的马戏团,它让你兴奋,却让我惶恐。
八十多年过去了,加害于人的,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而受害者的生命,也在无人问津中陨落暗淡,了无踪迹。
04
翻阅张纯如的《南京浩劫:被遗忘的大屠杀》时,她的一句话至今让我如鲠在喉:
不管战后的历史进程如何,南京的暴行将永远是人类荣耀之中的一块污迹。但使这块污迹特别令人厌恶的是,历史并没有为这个故事写下一个适当的结局。
这个结局,就是罗文姬女士在国际法庭上需要的那句“道歉”。
可我们至今也没有等到那句“道歉”。不仅没有,反而变本加厉。
面对历史真相,他们懦弱地不敢承认,企图用钱收买人心。
有报道指出:日本曾有亚洲女性基金协会,进行世界范围的慰安妇援助。但是,这个基金有国家背景。在我国的援助有时候会附加封口费性质的条件。
更有甚者,公然挑战人性的底线。
据报道:藤井实彦到访台湾时,人前友好握手,人后「脚踹」当地新立的慰安妇铜像。让台南市议员谢龙介相当不满。9日在脸书发文表达严正抗议,要求内政部对藤井实彦限制出境,除非他道歉否则不能离开台湾。
我不希望这些新闻被可爱的“她们”看到,我希望更多人站出来为她们声援,不要让时间淡化掉一切,不要让她们埋在内心深刻的执念无疾而终。
毕竟,人啊,其实是死两次的。
第一次,是肉体的死亡。是32名老人,变成22名,然后变成6名,她们终究会从这个世界集体消失。
另一次,是她们从我们的记忆中消失。是那场浩劫中,二十万受害者的惨烈,在人们对历史的一次次淡忘中销声匿迹。
她们终其一生,尝试同过去和解,也希望罪恶之人能在有朝一日得到公义的裁决。
如今,她们所等待的,是一个“适当的结局”。
这个结局,也是这个世界理应回应给她们的“公义和慰藉”。
而书写“适当的结局”的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你。
所以啊,请一定不要,忘记她们。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
漫画来源于韩国漫画家朴建熊
截图来源于电影《我能说》《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