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曾子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矣。”
这一章也是讲修省之道。君子修行的路非一蹴而就,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以求索。
我的翻译不同于传统阐释。
传统翻译是这样的,自己虽能却向不如自己能的人请教,自己虽博学却向学问少的人请教。
我的翻译是这样的。要以自己所能来求问自己所不能的。要以自己所博学来求问自己所未学的。
这样翻译才符合后边的,有若无,实若虚,这两句话。
把自己的有看作无,把自己的实力看作虚。即使别人有所冒犯,也不计较。从前我有着朋友就曾经是这样做的。
虽然翻译有所不同,但儒学义理的落脚点却是一样的。
那就是君子要懂自谦。
这一点,在《大学》里讲慎独的时候,也提到君子要自谦。
自谦也是修省之道。自谦就是自虚。要让心常空虚,而不是自满。这也属于戒慎恐惧的范畴。
曾子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时刻贯彻忠恕之道。
忠就是立己,而要立己先要诚心正意。诚心正意就要时刻有戒慎恐惧修省,才能苟日新日日新。
修身,是儒学根基,不能忽视。后世多伪君子,全是因为不知君子修身立己之道。未有存养仁心,涵养心性。而多是舍本逐末,岂能不伪。
8.6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
托孤,在中国的历史上并非是罕见的事情,尤其是在春秋战国诸侯混战的时代,可以说托孤经常发生。比如赵氏孤儿的故事。
因此,这里的托孤也可以说国君,但并不能如此狭隘。而且从百里的说法来看,也不见得是国君,卿也有可能的。
当然本文的重点不在此,而在于赞叹君子之节。
曾子说了,可以把未成年的孤儿托付给他,可以把百里之地的百姓性命交付给他,遇到关乎人大节的事情也不能改变他。这样的人大概是君子吧,这就是君子啊。
只有君子能临大节而不可夺,所以君子是值得信任的人。值得相信。
君子之所以能做到这点,就在于君子有着一番定心定性戒慎恐惧修省的功夫。
孟子曾言,吾善养吾浩然之气,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这也是临大节而不可夺的大丈夫气概。
在于君子立于仁,以义行事,而不会为外界的物质利益地位名利所能诱惑的。比如子路慷慨赴死,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中国的文明就是这样一种让人成为真正的人,大写的人,超越动物性,走向理性,神性的文明。是让人挺直脊梁,有着铮铮风骨的文明。
唯独君子能做到,中国从不缺少仁人志士,舍生取义的人。
所以曾子最后言,这是君子人吧,这就是君子人。
君子人,挺新鲜的一个单词。言外之意,只有君子才是真正的人,大写的人,是超越动物的人,是具有理性和神性的人。所以叫君子人。
而不是君子的人,一般都是很容易被情欲利益地位等左右的人,常常面对物质利益情欲名利地位的诱惑而变节。
曾子此处提出君子人,用意在此。君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但君子是修身而来的。不修难以做到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