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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应物,说起来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他出身名门望族,唐朝时韦姓为关中望姓之首。通过此前的这篇文章“龙生龙,凤生凤”其实还有更深层含义,鲍照这首诗完美诠释我们得以了解到门阀制度的形成原因,虽然魏晋南北朝门阀制度日益凸显,但是到了唐朝这种官员相护的任免制度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更加严重,比如王维为了从仕,便托岐王李范去找玉真公主“走后门”。
韦应物应该也是通过类似的手段得以在15岁之时便成为唐玄宗的近身侍从,但是这时期他飞扬跋扈,蛮横霸道,就如同现在初中生一样进入叛逆期,不学无术,扰得百姓苦不堪言。安史之乱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唐玄宗逃到巴蜀,韦应物失去职位,这才便立志读书,从一个纨绔贵公子变为埋头苦读的“知识分子”。由此来看,韦应物的生活经历要比普通人丰富的多。
后在陶渊明、谢灵运、王维等诗人的影响下,专注描写山水田园的美好景致,竟颇有心得,写下一篇篇充满灵气的山水诗词,其中一首《滁州西涧》,几乎比肩王维,同样达到“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境界。《滁州西涧》仅有四句,每一个句子均为七个字,全诗没有一个生僻字,甚至用词极为普通,但这些字词放在一起竟产生别样的清新美感。
滁州西涧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喜欢山水的人自然对美景印象深刻,中年的韦应物曾任滁州刺史,在此供职期间,他时不时放下公务到田间地头或山川溪流中走走,正如这首诗所写“独怜幽草涧边生”,他最喜爱的地方就是长满青青水草的河边,这里不仅空气清新而且水清天净,放眼望去各种绿植尽收眼底,远处山峦重叠,天空中还悠闲地飘着几朵白云,怎不让人心生爱恋?
河岸上茂密的树木枝头,不时传来黄鹂婉转的鸣叫,看着充满生机的景致,听着水声鸟鸣,顿时让人忘却生活中的烦扰,心顷刻安静下来。因刚下了雨,所以河水仿佛涨潮的江水一样急流而去,早已废弃的渡口不知何人何时停靠一艘小舟,此刻正在河水的冲击下肆意荡漾。
读唐诗贵在参透诗词之外诗人的情感,前文我们已经交代了韦应物年轻时的经历,他和所有人一样,年轻时叛逆过,后遭遇时代巨变,逐渐褪去锋芒,变得好学上进,终在唐朝山水田园派留下自己的位置。“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不正是他真实的人生写照吗?春潮带来的急雨让河流猛涨,这洪流正如历史长河,不以人的喜好为转移,尽管诗人很喜欢“幽草涧边生”,但是洪水冲没了幽草,甚至赶走了鸣叫的黄鹂鸟,恰如安史之乱破坏了他放肆跋扈的昔日生活。
历史的洪流滚滚,个人命运微不足道,只能像无人摆渡的一叶扁舟一样随着洪流任意飘摇。野渡口的无人舟尽管看似自由自在,但是它是受控于“春潮”的,并不是像我们想象的在自由自在荡漾。
不过,我们或许还可以换一种角度来分析“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赋予它积极的寓意:结合诗人生平,他经历风云巨变,本以为仕途无望再回不到昔日辉煌,但结果代宗、德宗年间他从飞扬跋扈的公子哥变成了勤于吏职,简政爱民的官员。或许考虑到这点,他才觉得:历史洪流固然抵挡不了,但可以及时改变自身,这样等到“危机”来临之时,才能找到一个渡口停靠,不至于成为历史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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