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总是那么的灿烂》是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迟子建的精选文集《光明总在低头的一瞬间》中的第一部分,由19篇杂文组成,多数是一些牵扯了情爱的文章。
迟子建是1964年出生的,跟我刚好同年。她的少年是在漠河县的一个小山村里度过的,而我的少年是在友谊农场林场渡过的,生长环境也极为相似,因此,我喜欢在她的作品中寻找自己年少时的影子。
迟子建毕业于大兴安岭师范学校,后来又考入了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合主办的研究生班,使她对文学的爱好得到了更好地发挥。
她的作品“最具油画色彩、浓郁生活气氛及地域特色。”具有文风沉静婉约,描写细腻生动,语言精妙,具有一种淡淡的伤怀之美的特点。
代表作品有《额尔古纳河右岸》《候鸟的勇敢》《鬼魅丹青》等。曾获得茅盾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冰心散文奖和3次鲁迅文学奖等荣誉。现为中国一级作家,中国作协第九届主席团成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
《龙眼与伞》和《灯祭》,亲情是最深沉的爱
在《风雨总是那么的灿烂》这辑作品中,我只介绍两篇特别令人感动的作品,一篇是《龙眼与伞》,另一篇则是《灯祭》,当然,其它作品同样可圈可点。
《龙眼与伞》叙述了两位母亲对儿女的爱,深情中透着沉重,令人热泪盈眶。
《龙眼与伞》写的是在迟子建创作《额尔古纳河右岸》时,有一天,漠河下起了春雪,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中还夹带了丝丝细雨。母亲害怕女儿被春雪打湿,于是撑着一把蓝色大伞,腋下还夹了把绿伞,在泥泞是一趟一滑地来接女儿回家。
母亲到了迟子建的楼下才给她打电话:“我就在你楼下,下雪了,我来给你送伞,今天早点儿回家吃饭吧!正在创作亢奋点上的迟子建有点儿懊恼,她对母亲说:“雪有什么可怕的,我用不着伞,你回去吧,我再写一会儿!”
母亲又说:“我看雪中还夹着雨,怕把你淋湿,你就下来吧!”迟子建终于没有压住心中的不满,冲着妈妈无理地说“你也是,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问问我需要不需要伞?我不要伞,你回去吧!”
放下电话,迟子建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她跑到阳台,看见飞雪中的母亲微弓着背,缓缓地往回走,羞愧得无法张口叫住母亲。
在这里,迟子建用了一句很经典的话,让人读后尤其喜欢:“雪中夹杂着丝丝细雨,好像残冬流下的几行清泪。”
《额尔古纳河右岸》初稿完成后,迟子建来到青岛,有一天下午,青岛海洋大学文学院的刘世文老师,跟她回忆起了自己儿子十几年前在游乐园意外坠亡的事。
刘老师说,她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预感到儿子已经不在了,心如刀铰。在火车上,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引起了同行旅客的关注,一位南方籍旅客抓了几颗龙眼递给她。那个年代,龙眼是北方稀有的水果,刘老师把它们紧紧地攥在手里,想着带给儿子。
在文章的末尾迟子建写到:“母爱就像伞,把阴晦留给自己,而把晴朗留给儿女。母亲也象那一颗颗的龙眼,不管表皮多么干涩,内里总是深藏着甘甜的汁液。”
迟子建的作品有个特点,喜欢在开头处做个小小的铺垫,并在结尾处画龙点睛,给出自己的观点。她的文章语言流畅,用词优美,几乎每篇都有金句。
《灯祭》讲述了父亲为自己做年灯的往事,同龄人几乎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小时候拎着一个用玻璃罐头瓶子做成的小烛灯,走东家进西家,是件十分有情趣的事。没有月亮的除夕里,这盏灯就是月亮了。
每每转回家时,蜡烛烧得只剩下一汪油。父亲会笑吟吟地问:“把那些光全折腾没了吧?”我说:“全给丢在路上了。剩下最亮的光赶紧提回家来。”那汪蜡烛油上斜着一束蓬勃芬芳的光,的确是亮丽至极。将死的光芒总是灿烂夺目的。
父亲去世的当年,我们没有点灯。别人家的院子灯火辉煌,我们家却黑漆漆的。我坐在暗处想:点灯的时候父亲还不回来,看来他是迷路了。我多想提着父亲送我的灯上路上接他回来啊。爸爸,回家的路这么难找啊!
给祖宗的坟上送灯是我们都曾经做过的事,包含了很多对逝去亲人的思念在其中。
好的句子是文章的灵魂,能够产生触动心灵的效果
迟子建的文章里有很多精彩的句子,读了令人心动。比如在《暮色中的炊烟》里写道:炊烟是房屋升起的云朵,是劈柴化成的幽魂;在讲述串门子女人如何观察别人家有没有吃过晚饭时写到:炊烟无形中充当了密探的角色;在描述“老毛子”跳舞时写到:我那时把她爱跳舞归结为她拥有一双自由的脚,并不知道一双脚的灵魂其实是在心上。
在《看花的姿态》结尾处迟子建是这样总结的:我们这一代人传统文化的根基浅,缺乏琴棋书画的浸染,对西方文化的认识也不够深刻,为什么我们可以写出好看的作品却难写出有大品格的作品?我想是因为我们的文化底蕴还不足,境界还不够深远所致的,我们看花,是用眼睛;而他们(白先勇、郑愁予等台湾作家)看花,用的风和日丽寂寞、沧桑的心。
好的作品读来总会令人产生心灵上的碰撞,让人找到一种被吸引被感动的释放感来,引导人们产生奋发向上的激情和感动,这就是文学的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