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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英散文|南湖情缘
作者简介:陈锦英,嘉兴市建筑工业学校招生就业处老师,毕业于丽水学院,自考浙江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在校期间担任文学社社长,组织出版文学期刊《青春潮》。喜爱读书写文,是晋江文学城的签约作者,已发表小说《雾山村》、《困在时光里的娴》等。
家住十七楼的顶层,楼顶是丈夫精心营造的小花园。站在花园里可以俯瞰嘉兴的大半个城市。不近不远地刚才可以望见南湖,她通透碧绿,莹莹的,像一块蓝绿斑驳的翡翠,镶嵌在高楼与街道的纵横交错里,闪耀在绿树红花的璀璨中。
南湖儿女,与南湖的情愫自然是深切而浓烈的。那浓厚的感情像一条情意绵绵的红丝带,紧紧地围绕着我的整个少年、青年时代,萦绕在生命的整个历程中。
童真懵懂时,南湖是一个遥远的梦,她晃晃悠悠,朦朦胧胧,她住在一个农村少女的心里。
小学五年级,我们的二联学校静谧地躺在菜花环绕的田野里。我们最喜欢听风趣幽默的阿炳老师的语文课。春日里的一个晌午,阿炳老师坐在讲台旁,飞扬舞动着眉毛,兴致勃勃地讲着:“周五我们要去参观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座位上的同学们嚷嚷着,再也坐不住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南湖,一个革命的圣地。”阿炳老师原本俏皮生动的脸色突然变得神圣而庄严。同学们欢呼雀跃着,教室里一片哗然,仍没有人发现阿炳老师脸色的变化。
“但是回来是要写作文的。”阿炳老师庄重的神色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教室里的欢呼声、哗然声嘎然而止。同学们的神色从狂喜到无奈,明明脸上的笑容还在,却硬生生的变得僵硬了。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仍然欢喜,而我,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对于写作和旅游的热爱,即使有意隐藏也是藏不住的。
城乡公交慢慢悠悠,停了一站又一站,不少同学都受了晕车的困扰。城市和农村,隔着的是多少悠长的梦啊!我们这些脸上写着天真与淳朴的农村孩子,何时才能轻松跨越这条悠长绵绵的城乡公路,住在南湖边,惬意地观望一座城市的人来人往?
下了车,步行了一小段路,南湖渡口呈现在我们面前。它就像一幅绿盈盈的画生动清晰地镌刻在我的记忆里:浓厚的嫩绿掩映下的南湖渡口正大门,古朴的石刻牌坊刻写着楷体“南湖”二字。我和最好的朋友红手拉着手,穿过门楼牌坊,站在围满铁栏杆的堤岸上。春风拂面吹来,伴着波光灵动的南湖春水,我们欣喜着。在两个年少懵懂的姑娘眼里,这是多么汪洋壮阔的大水啊!
“瞧!湖中有个岛!”我踮着脚兴奋地指向湖中央的大岛。
“那是湖心岛,我们将要坐船登岛哦!”阿炳老师手中握着船票,我们一群少年跟着他坐上了开往湖心岛的船。
下船登岛,我踏在宽大的石阶上,岛上凉气袭来,抬头撞见三个字,“清晖堂”,其中却有一字不认识。阿炳老师说,“晖”是阳光的意思,“清晖堂”是指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的地方。我便默默地记住,深刻而不敢忘怀。“清晖堂”始建于清朝,隐喻清政府能与日月同辉。文人雅士聚会于此,品茗赏景,望湖看花。
而我们沉浸在豆蔻年华的稚气与欢愉里,丝毫体会不到文人雅士的闲情逸致与隐者情怀。我们绕着湖心岛的石面小径,追逐嬉戏着。堤岸边的柳树闪耀着鲜嫩的绿,在春风吹拂下明艳动人。透过柳帘般的屏风,一艘红船闪耀在盈盈湖水间,浸润了多少风雨年华却依然光鲜夺目。阿炳老师说,这就是南湖红船。正是这船南湖里的小小游船,使得中共一大顺利召开,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这也便是南湖作为党的诞生地的由来。
听着阿炳老师对于南湖红船的介绍,我们在那个似懂非懂的年纪里,怀着满腔的好奇心,欲想到船舱里一看究竟,但也终究没能如愿。
我们在烟雨楼前的广场小憩,口渴了,花五毛钱买了透明色的饮料,当我们还在赞叹烟雨楼的饮料性价比还挺高的时候,红口中的饮料喷洒了一地。
“这哪是饮料啊!这分明就是白开水。”红抱怨着向销售员理论着。
“姑娘,你买的时候我也没说这是饮料啊!这是矿泉水。”销售员姐姐用无奈的表情看着我们两个乡下姑娘。是啊!我们从来不知道白开水被包装成饮料的样子也可以拿来卖。
我和红抱着矿泉水“咯咯咯”地笑了一个晌午,直到把水喝完也没有止住笑。也许是在笑自己的粗鄙,滑稽,由此沉浸在由自己带来的欢乐里。在那段年少单纯的年华里,欢乐总是来临得如此轻松自在,保存在自己的小小满足里,不轻易散去。
阿炳老师站在烟雨楼的牌匾下,抬头举手间已经讲了不少关于烟雨楼的故事。我和红光顾着沉浸在自己的笑声里,阿炳老师对于烟雨楼的介绍我们未听进一言半语。突然间,我的心着急地像悬在半空似的,嬉笑声嘎然而止。
随后,我们乘船登岸来到南湖革命纪念馆。那高高的台阶像馆内的革命先烈般庄严神圣,又令人敬畏。我拿着小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重要的革命历史事件和人物,这是对之前的莽撞而深深悔恨吗?可能是吧!
回去之后,我写了一篇长长的文章,记录下了浏览南湖的整个详细的过程,也发表了自身真切的感受。阿炳老师把我的文章作为范文在全班宣读,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我那方正的钢笔字里闪动着南湖粼粼的波光。
“文章优秀,句子生动,只是在描写烟雨楼时一笔带过,重点不够突出。”阿炳老师的话使我如坐春风。其实,我早已意识到自己文章的问题所在了,只因为当时正与红嬉闹,没有听清阿炳老师对于烟雨楼的介绍。我又岂能对他直言不讳呢?
十年后,再登烟雨楼,直上二楼,故地重游也新奇。举目远眺,在树影丛丛之中,南湖之水烟云弥漫。烟波袅袅之境婉若仙境胜地。凉风徐徐而来熏得游人如痴如醉。此时,吟一句杜牧的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同时又感怀少年天真逸事,又正逢青春年盛,怡然之情油然而生。
二十年后,又登烟雨楼,站在层楼上看烟波浩渺,粼粼微波直流东去。此时,感怀的是时间。阿炳老师在哪里?红又在哪里?
风趣幽默、满腹才华的阿炳老师肯定是退休了,但是,没有他的消息,没有人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他像风一般没有踪迹地离去,又像南湖水一般波澜不惊,独享宁静了吧!
那个笑容满面,面目白皙的青春少女红,带着半生的愁容来见我,她忆不起一丝半点的关于南湖的往事。我打开图片,告诉她南湖牌楼的样子和我们站在围有铁栏杆的湖边的情形。我绘声绘色地诉说着,似乎要说出铁栏杆在湖光映衬下的光泽度,还有十四岁时,站在湖边的灵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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