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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士大夫们喜欢登高望远,本以为可以开阔胸怀,可是放眼望去,经常是触目惊心。笔墨烟尘泪,沧桑思绪醉,把酒临风,更感叹寂寂兮心臆,杳杳兮流光。
才子们愁怨叶病成红、花啼有泪,也伤心故国残灰、芜城宿草。南宋一位词人就有一段凄楚经历,并用文字记录了他的深切感受。
唐多令·芦叶满汀洲
南宋:刘过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刘过,字改之,号龙洲道人。他曾四次应举不中,流落江湖间,布衣终身。曾为陆游、辛弃疾所赏,亦与陈亮、岳珂友善。作者抒发抗金抱负,文风狂逸俊致,与刘克庄、刘辰翁享有“辛派三刘”之誉。
20年前刘过曾抱着收复中原的理想来到武昌,此时故地重游,中原不仅未复,自己反而憔悴不堪。作者感慨时事,写下了这首令“楚中歌者竞唱之”的词作。
词的开篇写景,“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作者以“芦叶”、“寒沙”状中秋清景,以烘托气氛。一个“满”字,说明枯槁的芦叶遍地皆是;一个“寒”字,抒写沙洲给人的凄凉感受。描景即是言情,游人心情之悲凉应该可想而知。
“二十年重过南楼”一句点时,20年后的今天重过武昌,到处一片萧条冷落,物是人非,难以与当年相比。
“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这三句一波三折,文随意转,极见工力。词人行色匆匆, 不消几天,又到中秋。一个“又”字,表达出时序催人的忧心和悲叹,也能将词人灵魂的皱折淋漓尽致地揭示无余。
生活中有时一个偶发事件,就可以看出人的精神和品质。而刘过经过仕途的波折、以及国家的兴衰,已经非常痛苦,如今见到这满目苍凉之景,内心也是“犹未稳”。
过片纯为抒情,“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临江的山崖叫矶,黄鹤断矶头,即武昌城西边蛇山的黄鹤矶,上有黄鹤楼。岁月无情,转瞬即逝,物是人非,令作者也不得不高呼一声“旧江山浑是新愁”。
如何解忧?只有“欲买桂花同载酒”,多么无可奈何的颓丧!它象征国事与个人均已进入冷落时期,流露出一股悲凉情绪。
旧地重游,令人无限感伤。作者不说“旧地”而说“旧江山”,暗示新愁不单是故人之愁,也包括了国家之愁。“新愁”之前加“浑是”二字,又说明新愁触处皆是,简直无法用语言说清。
诗人因黄鹤楼再游,而追忆故人不在,遂举目有江山之感,词意何等凄怆!又云系舟未稳,旧江山、浑是新愁,读之下泪。
但即使想载酒同游,也终究不再有少年时的情致和兴头!这是多么无可奈何的颓丧!它暗示了作者对收复国土的失望。作者文风与辛弃疾相近,这首词满目凄凉,令人下泪。
山河破碎,即使是临近团圆的中秋,在作者心里,依然是满目凄凉。百般无奈之下,词人只好自嘲,科名征逐终归幻,诗酒遨游强自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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