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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从书店里淘回过一本《陌上花》,是黄苗子和夫人郁风两人合著的。那书出得别致,两边都是封面,两人的文章各占半壁江山,正着看,可;倒过来看,也可。
因为那书的别致,对黄老爷子的文字印象特别深刻,颇有好感,所以,前不久逛书店,看到书架上苗老汉聊天系列中的两本——《书虫小扎》和《野史杂闻》,便索性都买了回来。
两本,正好分别放在家里床头枕边和办公桌上,当闲书翻。在家,饭后茶余的时间看;在办公室,编稿暮倦神疲的暇隙看。也不按顺序看,翻到哪篇读哪篇,掀到那页看哪页,收的都是短小精悍的随笔小品,长者,不过千余字数;短者,也就四五百字。他的文字写得活泼可喜,机智风趣,嬉笑怒骂,我读得也是自在随意,津津有味,舒爽可心。
黄老爷子,广东中山人,早年就读于香港,师从邓尔雅先生,著名漫画家、书法家、作家,曾任人民美术出版社编辑等。他广闻博览,学厚识丰,读书勤勉,笔耕也勤勉,虽然每篇貌似休闲小品,却是涉笔成趣,别有深意在。“苗老汉聊天”是黄苗子上世纪七十年代以来小品随笔自选集。黄老爷子是书法大家,深谙用笔之道,提笔写文——虽然大都是短文,也是篇篇潇洒自在,收放自如,不讲究里有大讲究,或藏锋,或露锋,或偏锋,或欹侧,或辛辣,或谐 ,或从闲处,或从小处,不一而足,又处处见趣味,见情性,见卓识,见深心,见境界。人情冷暖,世态人心,历史钩沉,友朋过往,他都一一注入笔端。
黄老爷子的文笔,也堪比明清的笔记、小品文章,却又没有丝毫文人士大夫的那种酸腐气,而是活泼泼地生色、生香,读黄老爷子的文字,痛快、舒服,也舒畅。也实实在在是可以长知识,悟人生,生智慧。虽然黄老爷子在序文里一再自谦:“平日爱耍笔头,或尊宿长者,旧雨新知,言谈之际,心有所得;或舟车所历,奇景异俗,胡说之余,略抒胸臆;或读些脏唐臭汉史事,自己以为有趣,听者或觉无意思的,也都喜欢留在小本子上,心想‘聊以自娱’,谁知写来极少翻阅。如此穷年屡月,堆积渐多,其中邻居拿去烤火,红卫兵收去作证等,丢失任它,于我心无蹙蹙焉。”
济南的夏天,素有火炉之美誉,酷暑难熬,读黄老爷子书,正好也可以消酷暑。读罢一篇,或会心一笑,或有所思,或有所悟,于是,便安静,便生出清凉心了。
黄老爷子自谓写文章聊以自娱,而自娱的境界,该是娱人的心灵、娱人的灵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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