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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萧陶看到《北京日报》记者黄加佳写的一篇文章,标题是《相声演员血染慰问路,下葬时半个天津城都出动送行》。后来,萧陶又看到一篇内容完全相同的文章,但标题改为《相声演员血染朝鲜战场,常宝堃葬礼极尽哀荣,马三立为此严肃》。这个标题改得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这里先按下不表。
黄加佳的这篇文章说的是常宝堃牺牲在朝鲜战场上的事。1951年3月16日,中国人民抗美援朝总会组织成立第一届赴朝慰问团。在慰问团中,有一支由86人组成的曲艺服务大队。大队长是评书名家连阔如。侯宝林是副大队长兼第一中队队长,常宝堃是第四中队队长。
4月6日,慰问团由安东(今丹东)入朝。入朝后,四个曲艺中队分赴不同的地方进行慰问演出。侯宝林所在的中队后来去了志愿军总部所在地桧仓,为首长演出。常宝堃没给彭老总说相声,但到过三八线附近地区。4月23日,常宝堃所在的中队结束慰问任务,准备回国。就在这一天,常宝堃壮烈牺牲。
对于常宝堃牺牲的过程,黄加佳的文章是这么写的:“下午就准备回国。大家洗洗头、洗洗脸、换换衣服,吃完饭正在屋里聊天,气氛轻松而和谐。常宝堃拿着缸子和勺,踱到搭档赵佩茹的房间,刚说了几句话,敌机来了。一阵疯狂的扫射,一颗子弹正中常宝堃头部,他当场牺牲。”
高玉琮编著的《搭档》收录《常宝堃赵佩茹 相声史上的一对绝佳搭档》一文。文中写道:“4月23日,常宝堃率全体队员出色地完成了慰问任务,正准备翌日返回祖国。不料想,就在那天演出结束后返回驻地的路上,突然遭遇空袭,常宝堃和弦师程树棠被弹片击中,当场牺牲。”此文的说法与黄加佳的文章截然不同。
“九爷”常宝丰著有(口述)《我的父亲常连安》一书。在这本书里,常宝丰写道:“1951年4月23日清晨5点半左右,在新义州沙里院,遭遇美机狂轰滥炸和疯狂扫射,子弹如雨穿透了屋顶,我大哥不幸头部中弹牺牲...”这里萧陶要纠正一下。沙里院不在新义州,而在黄海北道,介于平壤和开城之间。
常宝丰没说常宝堃牺牲在驻地,还是在返回驻地的路上。但如果空袭发生在清晨,应该就在驻地,而非返回驻地的路上。至于清晨5点半去串门聊天,摆在平时不太可能,在战时绝对有这可能。
常宝堃牺牲后,天津市各界组成治丧委员会,于5月15日至17日举行公祭。出殡当天,送殡队伍长达十几里。当时,常宝堃的长子常贵田才9岁。他由一位大个子的警察叔叔抱着,抱一段,走一段,走一段,抱一段。用常贵田的话说,三个多小时就这样“抱来抱去”。
常宝堃的牺牲让马三立深受感动。在回忆录中,他写道:“常宝堃和程树棠为抗美援朝正义斗争献身于朝鲜战场上,用鲜血和生命卫国保家,死得光荣。我抹干了眼泪,鼓起勇气,向抗美援朝天津分会提出继常宝堃之后到朝鲜前线做慰问演出的请求。”
马三立参加的是1952年的第二届赴朝慰问团。常宝堃的四弟常宝华也是这一届慰问团的成员。在沈阳集训时,所有人都换装。马三立太瘦,新发的军服不合身。马三立的搭档张庆森的军服也不合身。张庆森脑袋显得大,但身上没肉。那时的沈阳早晚已经很冷了,一吹风就透心凉。马三立出一主意,让张庆森把军服的扣子解开,把左边搭在右边上,再找两根旧麻绳系起来,暖和是暖和了,可挨剋了。
1953年10月27日志愿军出国作战三周年纪念大会在朝举行
说回到黄加佳的文章。黄加佳既是记者,又是儿童文学作家。她对相声了解多少,萧陶不得而知。不过,文中有一些明显的错误。比如,“1939年,常连安在西单商场成立启明茶社”。事实上,启明茶社创办于1938年。再比如,“常连安既会杂技又说相声”。事实上,常连安会变戏法,不会杂技。杂技和古彩戏法不是一回事。还比如,“与常宝堃一同牺牲的还有单弦演员程树棠”。事实上,程树棠嗓子坏了,早就不唱了。牺牲时,他是弦师。限于篇幅的关系,别的例子就不一一列举了。
最后,萧陶说一说开篇提到的标题问题。黄加佳文章的原标题没啥问题,不知何人改为《相声演员血染朝鲜战场,常宝堃葬礼极尽哀荣,马三立为此严肃》。黄加佳文章里的确有这么一句话:“常宝堃牺牲后,更多的文艺工作者投入到赴朝慰问的队伍中。在台上诙谐幽默的马三立先生也少有地严肃起来。”不过,标题中放入“马三立为此严肃”这几个字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好像马三立平时不严肃似的。尽管给张庆森出过馊主意,但生活中的马三立是一个严肃的人。如此说来,这样的标题一点都不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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