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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父亲的酒味人生/找乐天使
父亲不吸烟,但却离不开酒,自从我的记忆模块里有了父亲的形象后,就把酒与父亲牢牢地复制在脑海里了。
父亲是何时爱上酒并开始喝酒的我不得而知,但听父亲讲很小的时候他的父辈们就教会了他喝酒。这样算起来,活到90岁的父亲就足有80多年的酒龄了。
父亲喝酒没有什么讲究,菜好孬无所谓,一碟咸菜或一小盘花生米,也可以让他有滋有味地抿上半斤。
父亲与酒,称得上是一对形影相随的“朋友”,仿佛这世上,酒无父亲不醇,父亲无酒不生。父亲虽然天天喝酒,却只是每天晚上喝一次,早晨和中午不喝。父亲说早上喝酒一天醉,父亲是很少喝醉酒的。我记忆中的父亲只有一次喝醉了,那时我还小,父亲的一个最要好的朋友来家里做客,年轻气盛的父亲被客人逼到了悬崖上才喝多的。
那一次父亲和客人每人都喝了一斤多白酒,父亲醉了两天,像得了一场大病。从那天起父亲发誓,再喝醉就改姓。此后我发现酒桌上的父亲只要说喝好了,就是天王老子劝也没用,父亲坚决不喝。因此我没见父亲再喝高过,父亲也就始终没有改姓。
酒是要品的,只有在那特定的氛围和细细的品咂中,才能品尝出酒的真味和醉人的沁香。而父亲不仅仅是在品酒,更是在品味人生的苦辣酸甜。父亲是教师,当过校长,虽然没有李白醉笔生花、斗酒诗百篇的浪漫和才气,却决不是一个喜欢贪杯的普通人。
他钟情于酒,与酒相濡以沫,把他一生的喜悦与忧愁都寄心于酒,把一生的智慧和能量都坚守于默默无闻的工作上,一直到我们长大成人、荫妻生子,一直到父亲四世同堂、儿孙绕膝。
与父亲在一起不喝酒是不可思议的。我参加工作以后,每天晚上都要与父亲对饮三杯,一瓶洮儿河两人轻松拿下。直到父亲晚年,每逢周末或节假日,我都要与父亲在一起喝上几杯。父亲虽已年迈,不胜酒力,但一两白酒外加一杯啤酒,父亲还是不在话下的。
父亲喜欢喝酒,更喜欢喝好酒。可是好酒却舍不得自己喝,平时喝的是龙泉春,我们去了父亲才会拿出一瓶瓶好酒来。
有一次,我们帮父亲搬家,看到他的床铺下全是酒,而且都是好酒,当然不乏各种国名酒了。父亲说,这些酒留着将来慢慢品尝。
与父亲喝酒是一种人生幸福,是一种天伦之乐。父亲是个爱动感情的人,国家大事、家庭小事,说到动情处,都要激动得流泪。因此,当我每次从清澈的酒水里看到父亲脸庞上滚动的泪珠,就分明感受到这酒里隐含着浓浓的父爱和深深的亲情,不喝酒不会喝酒的人又如何懂得酒的魅力!
父亲去世那天,我们把一瓶父亲最爱喝的好酒斟上满满一杯,轻轻地放在父亲的墓碑前。每次扫墓时,我们都会看到墓地上不知名的小草和小花,在风中恣意摇曳着,好像看到父亲品尝美酒后那开心的样子。
父亲一生喜酒,困苦时酒为他消愁解难,开心时酒又为他添乐助兴。父亲与酒是真正的朋友,酒让他感悟了人生,酒使他回归了自然。
父亲在时,酒里装满了父亲无限的欢乐;父亲走后,酒里承载着我们无尽的思念。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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