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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意象如画写蕉园——读黄潮龙香蕉诗系列 | 鲁 西》
当一位诗人在艺术之旅逐步走向成熟时,往往会出现一种奇特的景观,即在某一阶段集中写某种事物的意象,达到百写不厌的痴迷程度。顾城在数年之内写了数百首昆虫诗,就是典型例子。现在,我们从广东青年诗人黄潮龙的《香蕉诗系列》,又看到这样的景观。这个特辑共有5组成15首诗,全都是写蕉园的意象,其中有《蕉园》、《蕉叶》、《割蕉的声音》、《与一株香蕉相遇》等等,不啻开了一次琳琅满目的蕉园意象画展,令人耳目一新。
出现这种奇特景观有两个原因:一是诗人对生活中某种事物特别熟悉和挚爱,以至于情有独钟。二是诗人出于艺术探索的自觉——用同一对应物,创造出不同形态、意蕴、神韵的意象。对于黄潮龙来说,这两种原因兼而有之。他生长在南国蕉乡,蕉园曾给他带来无穷的乐趣和享受。他开始写诗的头几年,大多模仿流行的题材,随着对生活观察与思考的深入,蓦然发现自己熟悉的蕉园竟是挖掘不尽的诗的矿藏,使他诗思泉涌。再者,他作诗之初,便学习运用当代诗歌的意象手法,以后不断加深对诗歌意象的研究和领悟,他的悟性终于使他有意识地迈出了漫漫艺途中重要的一步——用同一物象营造千变万化的意象,以提高自己娴熟地驾驶诗歌意象的能力。
不少诗人都做过这种试验。有些人仅仅为了形成自己的题材或地方特色,结果是意象雷同,令人生厌。而黄潮龙的《香蕉诗系列》所创造的蕉园意象,却变化无穷,常写常新。试看他的蕉果意象:“蕉果,神圣而安然的女人/十指纤纤/梳理绿色的河流”(《蕉果》);弯弯的蕉果在诗人的幻觉中化作了女人梳理河流的十指,蕴藏着多少温柔而旷达的情感。“弯弯的小径、弯弯的蕉果/弯弯的蕉女甜甜的谎言/月亮掇在手臂上/就会溢出香甜”(《月下焦乡》);一连串的“弯弯”将蕉果变成了与之形似的弯月,而这弯月却会在蕉女的臂间溢出香甜,令人感触到月下蕉乡独有的生活情趣。前后两个蕉果意象绝无雷同之感,而且幻化得十分奇妙。再看蕉叶的意象:“一叶青绿/许是你青春的箴言”(《蕉叶》):“蕉叶,竖起卷曲的耳朵/以一种望月的姿态/倾听世纪的歌吟”(《蕉叶》);“让春天打滚的叶子/是一种猜测的色彩/布满水波/青色,家园最温暖的部分/裹着生机”(《蕉叶青青》);“蕉叶伸展语言的双手/酿造生活的幸福”(《五月的阳光》)。五种蕉叶意象,形态各异,韵味不同,显示了作者意象造型和借象寓意的功力。他写蕉树意象也同样善于变化出新:“田野上,与一株香蕉相遇/我们只剩下目光”(《与一株香蕉相遇》);“蕉,朴素的孩子/一身绿色的衣衫”(《蕉》);“一株成熟的香蕉/是披着晨光的胴体”(《收割季节》)。虽然都是运用拟人手法营造的意象,却有不同的个性和神韵。此外,他写蕉农、蕉女、蕉园、蕉乡,也能使之意象化并且变化多端。因此可以说,作者的《香蕉诗系列》是一次有益而且成功的尝试。
他的《香蕉诗系列》还使关注他的读者看到,他对意象内涵的发掘越来越丰厚深沉,运用意象组合意境越来越得心应手;他的诗歌语言与前期相比较,已脱尽了受“朦胧派”、“先锋派”传染而来的脂粉味,显得朴质而洒脱,逐步形成了个性特色。这些,都是一个诗人步入成熟境界的标志。
需要说明一点是,我选择这样一个角度评论黄潮龙的新作,并非想怂恿他成为“香蕉诗人”。倘若专写香蕉,视野和心胸未免过于狭隘,也不利于发挥诗人描绘大千世界和创造异类意象的才华。然而,就黄潮龙已经发表的诗歌作品来看,我认为他仍有大写特写蕉园意象的余地和潜力。持续一个时期之后,也应让香蕉意象时常闪现于自己异类题材的诗作中,使读者感受南方的情调与色彩,以增添作品的个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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