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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淮河
很多时候,总是梦见淮河。那时节,我们总是离不开淮河,离不开清清的水,绿绿的岸。其实很多时候,我还是很讨厌淮河的。比如发大水,比如污染,比如抽沙。纵然这些都很可恶。但我们还是要在沙滩上玩耍,在河水里游泳,在树林里捉迷藏,在来回过河的小木船上慢慢长大。
那次父亲用鱼骨为我做了一个项链,满心欢喜地带在我的脖子上,端详了好久。他说,这是淮河里的草鱼骨头,带着可以避邪的,我仔细端详这块用红头绳串着的鱼骨,不知道是鱼身上的哪一块,但父亲依然眯着眼,很陶醉的样子说,嗯,好看!
父亲曾经说过,只要是人,都有权利拥有一条河流。他说的是生命的河流。可是,面对淮河,我没有勇气拥有它,河流是大家的,这么灵秀的水,只能在生命里期盼,默默地珍藏在心底。
如此,我该怎样敬畏淮河,是拿出一生来守候它,还是依然逃离家园,在远离故土的陌生城市里思念它?这些都有可能,我无法沿着父辈们的脚印行走,只能在河边取下景色,企图带走一点点淮河的水声。
父亲终于同意我再次离开家园,却把自己留在了淮河老家。从此,他开始想念我,我开始思念淮河。淮河送给他朴素,我送给他孝心。他的朴素带着河水的味道,我的孝心也带着河水的味道。
我有时候甚至把父亲当做淮河,父亲的河流却一直在我心里流淌,他背负的,只是一个浅浅地愿望而已。现在好了,我的心和那条河,还有父亲都守望在淮河边了。脚下的河水撒着欢的奔跑着,它在追赶已经逝去的时光,毕竟,野草青了又黄,黄了又青,有我很多童年的记忆和发自内心的思念。
我已经习惯于淮河的污染和断流,人在不在河边,都见怪不怪,也懒得去想这些事,只是内心里深深地,深深地隐藏了一些的惆怅,一些担心。 其实,我知道,喝淮河水长大的人,内心依然还会有一点点的美好,如同着淮河岸边的绿草,头顶着一粒晶莹的露滴,张着明亮的眸子来抵御扑面的伤感,而后,在睡梦中找到最初的河流。
鸟叫总是有家乡的味道,是淮河边的鸟。河水极浅,渡船搁浅在水岸边。我在淮河边的小树林里留恋的徘徊着,感觉到了一种无名失意,温柔的涌动着。如果这河是我的父亲,它不会这样沉沦,那么,我这个游子,就有重回童年时代的温暖啊!毕竟,家在淮河。
河流的宁静仿佛凝止着参禅一般的虔诚,都在忏悔,都在阅读淮河,都在翻这本厚厚的经书。水啊,鸟啊,你能原谅人们曾经的伤害吗?一条鱼浮出水面时,岸边的生命也在挣扎之中,细想起来,人的一生能与一条河相伴,命运里该有多少契合和机缘啊!
还是多一些期待的好,不要挥霍掉这些美好和纯粹,多一些崇尚,崇尚自然,崇尚家园,佛说,崇尚原本就该遵循大自然的莽莽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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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潘新日
编辑:郑 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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