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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五”时期是我国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之后，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第一个五年。我国从“十四五”开始进入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这样一个新的征程，也标志着我国整体上进入了新发展阶段。迈向 “十四五”，如何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转换新发展动力、构建新发展格局、实现新发展目标，这对中国企业提出了新挑战、新命题和新要求。由企业文化必须同企业战略相适配、企业文化必须同企业管理相融入的内在要求和规律出发，我们不难预言的一个大概率事件是，中国企业在新发展阶段其企业文化将会出现以“绿色”“创新”和“人本”为价值取向的三大重构方向。

趋势一：以“绿色”为价值取向的企业文化重构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明确提出要坚定不移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把新发展理念贯穿发展全过程和各领域，构建新发展格局，切实转变发展方式，推动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更为安全的发展。

《建议》在“到二〇三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远景目标”中，提到要广泛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方式，碳排放达峰后稳中有降，生态环境根本好转，美丽中国建设目标基本实现。而且特别强调要推动能源清洁低碳安全高效利用，不断降低碳排放强度，支持有条件的地方率先达到碳排放峰值，制定2030年前碳排放达峰行动方案。在“‘十四五’ 时期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目标”中，提到要生产生活方式绿色转型成效显著，能源资源配置更加合理、利用效率大幅提高，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持续减少，生态环境持续改善。在“加快推动绿色低碳发展”中，提到要强化绿色发展的法律和政策保障，发展绿色金融，支持绿色技术创新，推进清洁生产，发展环保产业，推进重点行业和重要领域绿色化改造。

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向国际社会作出了我国力争在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宣示。

由此可见，“十四五”期间，贯彻新发展理念，坚持绿色发展，必将成为中国企业鲜明的“基色”和“底色”。这就要求，我们企业必须坚持以 “绿色”为价值取向的企业文化重构，使之成为推动企业可持续发展的最持久、最深厚的文化力量。

当前，一种以绿色发展理念为核心，以绿色制造理论和运营管理技术为基础，涉及供应商、生产商、销售商和用户，从物料获取、加工、包装、仓储、运输、使用到报废处理的整个产业链中，综合考虑环境影响和资源效率的“绿色运营”模式正在我国兴起。显然，企业实现“绿色”转型是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的必然要求，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生动实践。

事实上，自“十一五”规划开始，我国提出了节能降耗和污染减排的目标，但我们也清醒地看到，我国企业发展方式还未有效转变，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问题仍然突出，在经济发展新常态下实现“绿色转型”依然任重道远。

特别是，我国资源总量大、人均少、质量不高，主要资源人均占有量与世界平均水平相比普遍偏低。我国油、铁、铜、铝等重要能源资源对外依存度均超过50%。不少地方新增建设用地接近或超过承载能力上限。水资源空间匹配性差，600多个城市中有400多个缺水。生态环境恶化趋势没有得到根本扭转，生态环境承载能力已经达到或接近上限。而人口众多、资源相对不足、环境承载能力较弱的基本国情，已经成为中国的“切肤之痛”。在资源环境约束趋紧的同时，当前中国企业还普遍存在着生产要素成本上升、消耗排放强度偏高、循环利用水平较低、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等风险。

面对种种严峻的自然与环境问题的挑战，必然迫使中国企业对于人与自然的关系重新作出合乎理性的思考，并在此基础上对自身的企业文化作出相应的调整和重构。人，既不是自然界的奴隶，也不是自然界的主宰，而是自然界的朋友，人与自然界应当各得其所、和谐共存。要实现人类与自然的真正和解，必然要求中国企业能够守护人与自然共生、共荣的理念，必须坚持生态优先，坚持走绿色发展、低碳发展、循环发展道路，积极推进经济结构调整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积极倡导生态文明建设，有效促进企业的“绿色”转型，由此实现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双赢”。

趋势二：以“创新”为价值取向的企业文化重构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建议》提出，要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是对“十四五”和未来更长时期我国经济发展战略、路径作出的重大调整完善，是着眼于我国长远发展和长治久安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这个新发展格局是根据我国发展阶段、环境、条件变化提出来的，是重塑我国国际合作和竞争新优势的重要战略抉择。

一般认为，大国经济的重要特征，就是必须实现内部可循环，并且提供巨大国内市场和供给能力，支撑并带动外循环。构建新发展格局，关键在于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把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起来，以创新驱动、高质量供给引领和创造新需求。根本要求是以实现国民经济体系高水平的完整性为目标，突出重点，抓住主要矛盾，着力打通堵点，贯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环节，实现供求动态均衡，由此实现经济循环流转和产业关联畅通。

如何破解新发展格局这个难题？无疑，企业创新是关键。在企业家座谈会上，习总书记强调， “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企业家要做创新发展的探索者、组织者、引领者，勇于推动生产组织创新、技术创新、市场创新，重视技术研发和人力资本投入，有效调动员工创造力，努力把企业打造成为强大的创新主体，在困境中实现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在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上，习总书记指出，“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实现依靠创新驱动的内涵型增长。我们更要大力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尽快突破关键核心技术”。在科学家座谈会上，习总书记强调指出，“要发挥企业在技术创新中的主体作用，使企业成为创新要素集成、科技成果转化的生力军”。事实上，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围绕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提出一系列新思想、新论断、新要求，指出“创新是当今时代的重大命题”“创新发展是引领世界经济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所谓创新，用世界创新之父熊彼特的话来讲，就是要“建立一种新的生产函数”，即“生产要素的重新组合”，也就是把一种从来没有的关于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的“新组合”引入生产经营体系，以实现对生产要素或生产条件的重新组合；企业家的职能就是实现“创新”，引进“新组合”；所谓 “经济发展”就是要不断地实现这种“新组合”。

无疑，企业的创新行为是一种高智慧的知识流动过程与创造形态。要想获得企业创新行为的发生，就必然需要以企业观念创新为先导的企业文化变革为前提。换言之，企业的文化变革是创新行为的动力引擎。不同的观念就会有不同的选择，不同的选择就会有不同的结果。对于一个企业的经营者来说，他的观念创新更为重要，因为其直接影响并决定了一个企业到底能走多远。由此可见，在“十四五”新发展阶段，我们企业文化建设的重大任务之一，就是要着力塑造一种有助于企业创新，有利于创新效率的提高和创新成果的取得的企业文化。

如何增强企业创新主体的自主创新能力，实现依靠创新驱动的内涵型增长，这是关系我国 “十四五”发展全局的重大问题，也是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新发展格局的关键。一个企业要真正成为“创新型企业”，必须具有相应的观念体系作支撑。不难想象，创新文化是企业创新的真正动力来源，在“十四五”新发展阶段以“创新”为价值取向的企业文化重构是我们企业的一个必然选择。

趋势三：以“人本”为价值取向的企业文化重构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社会主要矛盾变化，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的基本依据，要求我们认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要有新的框架、新的尺度，要求我们根据新的主要矛盾来理解国情的“基本面”，掌握最大的“实际情”。

总体来看，2020年，面对严峻复杂的国内外环境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严重冲击，我们的国内生产总值仍然突破100万亿元，各项经济总量指标都已经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突破1万美元，达到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73%左右。从需求侧看，我国已经形成拥有14亿人口、4亿多中等收入群体的全球最大最有潜力的市场，随着向高收入国家行列迈进，规模巨大的国内市场不断扩张，即将超过美国位居全球的首位。从供给侧看，我国拥有全球最大持续升级的产业供给优势，是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目录中所有工业门类的国家，中国制造能力全球领先。尤其是，我国全面建成了小康社会，在“十三五”时期，累计有5575万农村贫困人口实现了脱贫，历史性解决了绝对贫困问题，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

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增长不仅有数量的要求，更重要的是质量、品位、层次的要求；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既有数量上的不足，更有质量上的不足。特别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日益广泛，不仅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长。总之，人民期待不断提升生活的美好度，不断增强生活中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正因如此，党的十九大提出我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要求坚持质量第一、效益优先，就是要从“有没有”转向“好不好”，更好满足人民群众个性化、多样化、不断升级的需求。事实上，一部人类思想史就是对未来理想生活形态的探索过程。西方历史上苏格拉底的“至善的生活”、柏拉图的理想国、亚里士多德的“沉思生活”、中国传统文化中儒家的“大同世界”等等，都是人类先哲对追求更高生活质量及其“理想生活境界”的构想和概括。到了近代，霍布斯的《利维坦》、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以及洛克的《政府论》等著作中都体现了对于“美好生活”的寻求思想。但是，他们所提出的关于美好生活的想法和主张，却都未能触及到“美好生活”的真正本质。随着马克思主义的诞生，才有了对于“美好生活”本质进行科学解释的理论基础。人的全面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社会理想的精髓，社会全面进步的创造者是人民，享用者也是人民。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实质上就是更好推动人的全面发展。

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美好生活”建设是新时代我们党带领全国人民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重要内容。毫无疑问，在新发展阶段以“人本”为价值取向的企业文化重构是对我们企业的必然要求。所谓 “人本”价值取向，强调的就是“以人为本”，是对欧洲中世纪神本主义的反动，是对神性的贬斥和人性的张扬，同时也是对当代物本主义的反动，是拒绝物本回归人本。当代企业语境中的“以人为本”，强调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尊重、互信和支持，一方面把人作为目的，尊重人的基本需求，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使企业发展成果惠及全体员工；另一方面把人看作尺度，把广大员工的根本利益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文/徐耀强（作者系法学博士、教授、资深企业文化专家，现任中国华电集团有限公司党组办副主任）

本文刊载于《中外企业文化》2021年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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