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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城,住着一个思念的人。那个人路过青春一阵子,都会在记忆里搁浅一辈子!
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感觉自己像是迷了路,在黄昏还在寻找我们凄苦的爱情,我们来之不易的深情。寂寞的夜晚,陪着自己孤寂的心,默默流泪。
一个个不眠的夜晚,一个个漫长的等待,一个个心痛的滋味,一双双期待的眼神,只是为了一个人。
一)
我叫范俊杰,祖籍北京。1969年3月,我下放到陕北孙家沟大队第二生产队。我是高中生,成绩也不错,本来可以考大学,有大好的前程,可不知怎么的就犯了浑,和几个朋友去偷东西,结果被拘留15天。在城里工作无望,在爸妈的劝说下,我报名去了农村,做了一名知青。
我原打算在农村混个几年,兴许能回城找个工作。或许因为我过早接触社会,年龄比同队的知青大,到了新地方不怯生,队长就让我当知青组长。
我对队长说,我是个问题青年。队长说,那都是小问题,只要好好表现,同样有好前途。队长的话让我心里暖暖的,我决心好好干工作,不辜负队长的信任,争取有个好前程。
从此,无论是带领知青参加生产劳动,还是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我都走在前头。我的表现村里的群众都看在眼里,得到大家的认可。
1972年村里秋季征兵,我满怀希望报了名,随后去县医院做了全身体检,各项检查指标都符合标准,可最后一关我被刷下来了,因为当年我留下了那不光彩的一笔。我心里非常难过,感觉这几年的努力白费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污点记录在案,将会影响我的一生。
二)
那天晚上,我在村东小河边走来走去,感到前途迷茫,心里烦躁不安。
小范,在干什么呢?千万别想不开啊!
一个轻柔的女声传来,我回头看见村里的冷美人刘美丽向我走来。这个女人长得特别漂亮,就因为结婚三个月,丈夫被洪水冲走,大家在私底下都说她克夫。
村里的男人女人都不敢接近她。我到村里三年了,从没见她笑过。对于大家的冷落,已经到郁结心里了,她脸上表现的就是愁容。有几次我想和她说话,她故意躲开了。今天她主动找我说话,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我回答说:放心吧!大姐,我不会想不开的,就是心里有些失落。
那就好,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千万别往心里去,今后还有的是机会。
听完这句话,我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就忍不住和她攀谈起来。她说起她丈夫的死本来就是个意外,可大家都硬说她克死了丈夫。从此她就生活活在冷言冷语中,谁也不愿意和她交往。谁能知道她心里的苦呢?
我说:什么克夫,那都是封建迷信,都是无稽之谈。
听我这样说,刘美丽非常激动,说:谢谢你的理解,丈夫死后还没有人这样说过呢!
那天晚上,我们聊得到很晚才回去。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晚上,我们经常到河边幽会,白天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好看的寡妇了。在异乡,在心灵空虚和寂寞中,这种爱像甘露滋润我饥渴的心灵。我疯狂地爱上了这个女人。她热烈地接纳了我。
三)
可好景不长,我们晚上在河边幽会的事,还是被人发现了,村子里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刘美丽背负着前所未有的压力,队长的老婆指名说她是狐狸精,骚货,勾引城市小青年,把一个好青年带坏了等等。
队长老婆对我说:小范,她是个寡妇,是个克夫的女人,你干嘛非要喜欢这样一个女人呢?我说:那有什么克夫之说,都是封建迷信。队长女人气呼呼地走了。
晚上 ,我又去了河边,可等到半夜也不见她的身影了。我非常失望地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我又去了河边,依然没有见到她。
第三天晚上,我还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我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急切地跑到她家门口,使劲敲她的门,喊她的名字让她开门。
终于她打开了门,说了句:小范,我不想连累你,我们不合适,今后再也不要交往了。说完他就关上了门,任凭我怎么敲怎么喊她再也没开门。
回到知青点,我怎么也睡不着,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每个夜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现在这个我倾注了全部爱的女人,就这样说变心就变心了。我实在想不通。
此后的日子里,我心里特别难过,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整日陷入爱不得的巨大痛苦中,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夜不能寐。
就这样经过了三个月,我才渐渐从那段不舍的情感经历中走出来。我也明白和她已经不可能了。
四)
秋收季节到了,大家把挖好的洋芋堆在村外的场地上,只等明天再分到各家过户。晚上队长派我看洋芋。
我在场边搭起窝棚 ,地上面铺上干草,再铺上被子,这就成了一张舒适的床。我非常感激队长对我的信任。
我对队长说:放心吧,一个洋芋都不会少。队长笑眯眯地走了。
天上没有月亮,四周黑黢黢的。晚上十点多,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了,只能听见虫鸣和远处传来的狗叫声。村子入睡了,我也犯困了。
此时,我突然听到有沙沙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我连忙起身去看看,难道是遇到偷洋芋的了吗?我悄悄走了十几步,回头看见一个黑影进了窝棚那边去了。
看来真的是遇到小偷了,我连忙大喊:抓小偷,抓小偷。
队长听见喊声带几个人立即跑了过来,刚好抓住了那个小偷。队长打开手电筒一照,那人正是刘美丽。
可她手里啥也没有。队长老婆也赶了过来,看见刘美丽说:啥人啊,夜里偷人惯了,又想趁着黑夜偷大家的口粮啊!
一句话,把刘美丽气的眼泪“吧嗒—”就落下来了。队长对他老婆说:你就少说几句吧,人家手里啥也没有啊!
刘美丽走了,临走朝我看了一眼。我看得非常清楚,那眼神里满是伤心和委屈。
过了一会儿,刘美丽走远了,队长和众人都走了,队长临走前交代:要好好看着,别光顾着睡觉,这是大伙的口粮,不能掉以轻心啊!我点了点头。
我转身走到窝棚,准备钻进被窝,发现一包东西露了出来。我打开手电一看,见是一个花手巾,包了三个土鸡蛋和两张油饼,还热乎着呢!
我恍然大悟,原来刘美丽刚才是给我送好吃的来了,她怕我晚上饿着,这个女人心里还爱着我呢!我错怪她了。
看着这些好吃的,我顿时流了口水,马上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吃完东西,我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找到她,当面向她道歉。
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喊声惊醒,原来刘美丽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发了疯一样地往她家里跑。
紧接着,我看到她家里已经围拢了好多人。她已经没有了气息,身上已经冰凉了。我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没有人回答。
刘美丽被人草草下葬了,一个被大家躲瘟神一样的女人,谁会关心她的死活呢?可她的死却给我留下了深深的伤痛!
这个傻女人为什么不能等着我的一声道歉呢?为什么就这样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呢?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爱呢?在此后的日子里,我无法原谅自己,一生都在深深的自责中度过。
之后的几年中,又有几次回城的招工机会,因为我的案底我都没能把握住。最后上天眷顾我,让我成为当地的一名煤矿工人。
我一直干到退休,最后我又回到了孙家沟。我圆梦来了,因为这些年我经常梦到刘美丽哀怨、委屈的眼神,她就那样望着我,似乎在质问我。
我回到这里就是要陪伴她,就是要让她知道我爱着她,几十年都没变!那个夜晚,就是个误会!
结语
这是个凄婉的爱情故事,在那个时代,与其说刘美丽是陨命于一场误会中,还不如说她是死在别人的流言蜚语中,死在对她的妄加指责中。
一个正处于风华正茂的年轻女人,多么渴望爱情,多么渴望家庭的温暖!可丈夫的意外去世,却让她背负了极大的精神压力。
她爱上了知青小范,却不能和他在一起。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让她最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实在可悲可叹!
可怜知青小范,一辈子都没有走出那段感情!一辈子都生活在深深的自责中。
他情愿用一生来赎罪,让我们看到了这个男人对爱的执着!爱而不得的痛苦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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