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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菊终南光头山
祁河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自幼生于终南山下,便以为陶诗中的南山是终南山了。稍长才知那是庐山,不过丝毫不影响对"采菊"与南山的想往,返到更羡慕诗中的境意。
终南位于秦岭山脉中段,古都西安之南,又称太乙山、太白山、中南山。其东起蓝田的杨家堡,西至周至秦岭主峰太白山南梁梁脊,方4851平方公里,自西走向东延绵230公里,最宽与最窄处分别为55公里和15公里,为神州南北地理、物候、人文天然分界线和重要的生态屏障。
往日诸事繁杂,很少有闲暇踏山,倒是常常眺望"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的景色,关注这座中华父亲山之修复保护。近随秦岭风暴,拆除违建别墅,"伐薪烧炭南山中"的现象终于绝尽,时方赋闲,有了亲近南山与采菊的机会。
国人自古有种菊、赏菊、咏菊、画菊、饮菊的习俗,将其列为花中"四君子"之一,赋之正直不屈、吉祥长寿、高雅纯洁的寓意。特别是至九月即"菊月",重阳节更要赏菊与饮菊花酒,以为"酒能祛百虑,菊解制颓龄"。
初秋之时,有幸再入终南攀光头山。首次于海拔2700多米的高度俯瞰秦岭云海,夜观月晕、露宿风雨、醉卧花丛,别有一番内心的欣喜与宁静。尤其是意外地在万亩草甸花海中,得见一丛丛、一簇簇含苞待放,蓓蕾初绽的野菊花,不胜欢愉。
那野菊低低矮矮,依附于岩边石洼,在阳光沐浴和云雾滋润下,默默地汲取泥土和空气中的养分;在强劲的风儿吹拂下抖动着身躯,倔强地伸展着柔嫩的枝叶;露出星星点点的鹅黄来表达对人间的善意,欲与那些已经盛开的各色芬芳一争秋爽。
以往知菊花有清热明目功效,感冒即服桑菊感冒片,特别是患眼疾后,常饮菊花茶,诸如杭州白菊、新疆雪菊、婺源黄菊,偶尔也尝试过"菊井"和"菊普",唯独没品尝过野菊。孤陋寡闻的竟不知饮菊还有杭(胎)菊、毫菊、涂菊、怀菊四大名菊之分。
记得前些年去青华山卧佛寺,偶遇终南隐者于柴门晾晒如豆粒大小的野菊,饮其野菊茶甚感稀奇。云野菊为多年生草本,山民常于秋季采之花叶晾晒以制香囊,用来泡茶解暑、清热,医治咽炎、气管炎等。
同行的章霓等江浙朋友,常入终南72峪游山嬉水,天长日久竟识得秦岭百草,诸如黄精、鹿药、木灵芝、五味子、七叶一枝花等,每每如数家珍,随他们进山总有收获。这次也不例外,言这野菊采回去蒸熟晾干,比杭白菊或黄山贡菊等人工种植的功效更强,乃菊饮之上品。说着便轻轻地动手,细细地采撷开来。
愚也来了兴致,慢慢地端详:这菊花植株矮小,浓密的枝叶浮些白色柔毛,叶片小而厚实呈深绿色,叶脉稍许隆起,背面有凹陷腺体,茎根略带紫红色。连根带花薅一株,或掐一片叶、摘一朵花,立刻能嗅到浓郁的香气。其花开为九瓣五十蕊,"形如珍珠,色如黄金"。虽类似常见的野菊花,但有一股更为浓郁和特殊的馨香。
我即寻到光头山东侧有信号的地方,查百度词条。原来这不起眼的野菊有个好听的名字——秦岭岩香菊(Dendranthema),也叫秦岭黄金菊。产于秦岭南坡北纬33°41′--33 °49′;东经109°06′--109°36′范围,分布在海拔1000米以上向阳开阔的旷野。为西北植物研究所1992年首先发现并命名的一种新物种,系菊科菊属的一个新变种。
因秦岭黄金菊含有挥发油、菊甙、核苷酸、氨基酸、水苏碱、小蘖碱、黄酮类、维生素、微量元素等物质,可抗病原体,增强毛细血管抵抗力。其中类黄酮物质已经对自由基有很强的清除作用,在养颜祛斑、防衰老方面卓有成效。另外它还含有17种氨基酸,富含维生素及铁、锌、硒等微量元素,因而具有一般茶类无法比拟的作用。
据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研究证实,这种菊花具有降血脂、降血压、降血糖、改善心脑供血、抑制病毒和细菌的作用,长期饮用能增强人体免疫力、提高血液质量、维护血管健康,是易感冒、上火及"三高"人群,保健养生的理想代用茶饮。同时黄金菊气味香浓,能提神醒脑,具有松弛神经、舒缓头痛、缓解失眠的功效,此外对各种原因引起的咽炎、慢性咽喉病、口腔溃疡也有极好的疗效。
秦岭黄金菊,盛开重阳节。其深藏大山,香气纯正,入喉甘冽清润,实属难得珍宝。贾岛诗云:"最美长安九月九,金菊傲霜满城香",吾想指的就是此菊。小心采摘了少许,形若胎菊,置于阳台晾干,每日煮茶拈壶数枚,清火舒服目,不亦乐乎。
郝小奇,笔名、 祁河 ,曾任市委副秘书长、西安日报社长。高级编辑职称,现任黄土画派艺术报执行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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