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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的孩子——孤独与渴望
一所地处潍坊、淄博、临沂三市交界,临朐、沂源、沂水三县交界的山村小学,四面环山,特殊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她的不寻常。
我是一名山村小学青年教师。当初选择在这里工作,面对家人的不理解、朋友的质疑,就连我自己也有所动摇。但我还是踏进了这片土地,踏进了这个离我家足足有三四十公里距离的小山村,踏进了这所坐落于九山镇最偏远的一所山村小学——九山镇八一希望小学。
当车开进这一条导航不断提醒“前方有连续转弯,请减速慢行”的山路时,看着眼前和远处一座座高低起伏的山川,我不禁回想起以前任教初中语文时,和学生们一起领略文言文知识中诗词魅力时的画面。若拿“九山”来说的话,“九”是个位数里最大的一个,那意思就是说这是一个多山的地方。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以前也时常从网络以及报纸上了解过山区生活的艰苦,如果不是自己走上了这条道路,我想,怕是再多文字上的阅览也不足以使我的心灵如此震撼。
当我和这里的孩子们见了面,一双双好奇、欣喜又渴望的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我,一股说不出的酸酸的感觉涌进了我的眼眶。
那一刻我就知道,故事要在这里翻开新的一页了。
大山里的孩子是孤独的。这些孩子,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留守儿童。这里经济发展落后,导致父母不得不外出务工,再或是父母离异,孩子无人看管,孩子由自己的爷爷奶奶或者其他亲属照顾。
在他们眼里,生活是这样的:爸爸妈妈去山外打工了,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一次家,陪在他们身边的就是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他们每天都在盼着爸爸妈妈能早一天,再早一天回到家里来。
他们渴望亲情、渴望关怀、渴望温暖。班里有2名学生的父母离异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这两个孩子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女孩跟着爷爷生活,男孩跟着姑姑生活。作为他们的老师、朋友、大姐姐,我一直尽量小心又自然地关注并帮助着他们,这两个孩子的性格都很内向。
让人心疼的是,在他们的脸上很少见到其他孩子脸上洋溢的那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天真无邪的笑容。他们的脸上,笑容少了些许,小心翼翼多了一丝,察言观色也多了一点,本不该在小小年纪要面对的难题他们却都在经历了。
这些渴望温暖的孩子却又是如此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他们会讲给我听:“爸爸妈妈是为了我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去山外面挣钱了,爸爸出国了,在日本,他跟妈妈分开了,但是妈妈还是会给我买衣服,交餐费……”小小的他们却有着大大的包容,他们理解着、懂事着、期待着并渴望着。
大山里的孩子是孤独的。他们没有城里孩子手上戴的电话手表,他们放学回到家里也没有手机可以随时跟远方的爸爸妈妈视频,他们没有城里孩子玩的遥控飞机和汽车,他们没见过无人机,也不曾了解3D打印,贫穷的乡村生活并没有给他们送来玫瑰花……
可山的高峻与生活的不富裕却并未束缚他们的思想,相反,他们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可以自动屏蔽掉这些使人不愉悦的元素,转而找到专属于他们自己的乐趣。
慷慨无私地大自然为这些天真、淳朴的孩子们送来了鸟巢、蘑菇、蟋蟀以及白鹅、牛犊和绵羊等等。周末他们会三五成群地约在一起打篮球,下象棋,还会约着一起去村前的小溪里捉鱼虾。这些专属于他们才有的欢乐,是城里小孩子所感受不到的。阳光属于它们,大自然属于他们,欢笑围绕着他们。
他们渴望城里那些同龄小朋友所拥有的一切。他们渴望能够戴上电话手表随时跟爸爸妈妈通话;他们比任何其他的小朋友都渴望放学有爸爸妈妈来接;他们渴望能和其他同龄小朋友一样周末去参加自己喜欢的兴趣班。
男孩们渴望有一辆属于自己的遥控汽车,女孩们渴望每天都能穿着漂亮的花裙子,他们渴望着……
大山里的冬天格外冷。“高处不胜寒”,在这里得到了验证。教室是平房,抬起头一根根粗壮的树干映入眼帘。这里没有供暖,也没有空调,冬天的取暖方式是一个小火炉,可这偌大的教室,会因这个小火炉温暖多少呢,只有靠近火炉的几个孩子能够感到暖和。
渴望温暖的孩子们,一双双冻得通红的小手不住地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哈着热气,试图能够快一点暖热它,好在写字的时候可以灵活一点。
这里的厕所还是旱厕,在离教室最远的操场上。这一幕幕的乡村环境不正是二十年多前我读小学时候的样子吗?不禁让人心生感慨又难忍心酸……
二十多年过去了,大山外面经济发达,到处高楼林立,有谁还在乎模糊记忆里的那所农村小学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有谁会去思考山村教育的出口在哪里,大山里的孩子他们的未来又是如何……
都说知识改变命运,农村孩子就是要靠上学来改变命运,我一直以为这话早就跟不上当今时代的步伐,那个时代早已成为过去了。
直到我来到这所山区小学,我才意识到“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的分量到底有多重。所以我在上课的时候常常会不自觉地激励学生“孩子们,知识改变命运,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局限于小学毕业去镇上读中学就感到满足了,你们要走出去,走出大山去,去大城市读大学,你们会走进更广阔的天地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机遇有很多,你们要好好努力,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孩子们都很懂事,我们班的英语成绩一直在镇上遥遥领先,我为他们感到高兴,为他们离理想又进一步而高兴;我为他们感到自豪,为他们不屈的毅力和坚持而自豪!
苏霍姆林斯基曾在书里写过“儿童的心灵是灵敏的,它是为着接受一切好的东西而敞开的。”我们相信,所有的渴望,只要努力都会成为现实。
让大山里的风吹进我们内心,希望这篇无华丽辞藻的文章能够走出大山去,以此呼吁更多人关注留守儿童,关注大山里的孩子,让大山里的渴望被看见,让他们能够早日接受良好的艺术素养教育,使他们的渴望早日成为现实。
我们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孩子们的渴望很快就会成为现实,因为我们之间有一座共同的桥梁,那就是——爱!
审阅:宋聚新
简评:本文写出了大山里的生活艰辛,留守儿童的孤独和渴望,分析造成留守儿童的成因,试图探索改变留守儿童现状的途径。文章情感真挚,细腻感人,打动了读者柔软敏感的心灵。
终审:严景新
作者:王慧,出生于1993年。我是一名乡村一线青年教师,大学毕业后选择来到这里任教,来到这里之后,更深层次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见证了大山里人们生活的艰辛;感受到了大山儿童的孤独与渴望。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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