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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恰好无聊。
他恰好经过一片鱼塘,又恰好随手那么一点。
于是我这条普普通通的金鱼,就这样恰好地化了形。
成精化形。
那可是这塘里所有金鱼们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
七大姑八大姨围着我,个个夸我这人形模样真是美若天仙。
朋友们也七嘴八舌地,说这里这么多鱼,那位神仙却单单给了我这等机缘,一定是对我有好感。
它们叫我快把握住机会,抱上神仙的大腿到了仙界可千万别忘记它们。
我在塘里不禁有些飘飘然。
然后我就一个金鱼打挺跃出水面。
可惜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神仙,已经挥一挥云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我连他模样都没来得及看清。
只好又一个金鱼摆尾,我潜入塘底。
恍惚听见塘边有人尖着嗓子喊:“有人投湖了!”
塘底的鱼群虽然已经四散逃开,但我这一下还是太猛,把跑慢了的部分七大姑八大姨,当场给砸晕过去。
我连忙道歉。
朋友隔着很远说:要不你先变回原形,不然你这样太像个人,我们怪有压迫感。
我尝试了几次。
最后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跟它们笑笑:那什么,头一次当人,我不知道怎么变回鱼。
塘边这时已经站了许多人。
中间站着的是当今圣上,他经常来这里给我们喂鱼食,人很好,也很大方。
晕过去又醒过来的七大姑八大姨看到这一幕,惊地朝我大叫,红鱼快把衣服穿上,别在皇帝面前失了礼仪。
眼看有侍卫已经跳入水中,我也被这紧张的氛围整得慌作一团。
神仙什么法术也没教,我哪里会变衣服啊!
于是我只好跟着鱼群四处逃窜,但池塘未免太小,以前可以遮住我身形的水草现在连我头发都挡不住。
眼瞅着游无可游,突然,一件金丝羽衣落入水中,跟长了眼睛一样,逮着我就给我裹得严严实实。
接着我就被它带着,来了个美人出塘。
塘边一群人顿时如临大敌。
几个浑身湿透的侍卫从塘里爬出来,跟其他侍卫一起拔刀,护在皇帝身前,刀锋对着我。
大太监抖着手指,尖着嗓子问,你是哪个宫的宫女,竟敢在御花园投湖!
我觉得,我还是再一头扎进水里比较好,被捞起来后我就装死。
装死我比较在行。
不然我要当着皇帝的面,说自己是金鱼成了精?
还是随口给自己扯个宫女身份,然后身份暴露后被关大牢拷打?
头一回当人,我可受不住这刺激。
我还没有去找神仙道谢呢。
想到这里,我捂着嘴,痛哭出声,“呜呜呜呜,我不活了,让我去死。”
说着,我就打算一头再钻进水里。
众人更加警惕。
皇帝突然道:“再敢跳一次,朕就命人现在就把这塘给填平。”
我被这句话吓得僵在原地。
只觉得一头威风凛凛的大金龙已经对着我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于是我哭得更大声。
我一边哭,一边哆嗦着用鱼话跟塘里的鱼们对话,叫它们快帮我想想办法逃出龙口。
塘底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所有的朋友却在干嚎着,叫我别连累它们,当了人,就好好过日子,对皇帝要哄着点,给他生个大胖小子比什么都管用。
什么跟什么东西!
这时,皇帝吩咐众人退下。
大太监不放心。
皇帝说,“朕有分寸,你也退下。”
不稍片刻,诺大一个御花园,就只剩下皇帝和我,和塘底一塘的金鱼们。
我哭过了劲,止住眼泪。
靠人不如靠己,我得先赶紧给自己想个身份出来。
于是我理了理身上的羽衣,站起身来,咳嗽两声。
措词还没想好,我就见到皇帝已经朝我这里走过来。
想像一下那个画面,一条金灿灿的龙带着一身的威压,朝着一条弱小的小鱼儿走去!
这该死的血脉压制,我又被吓得跪在地上。
遂听他轻笑一声,“红鱼,你这又是哭又是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怎么着你了。”
轰!
我半大的鱼脑子一懵,震惊当地。
这这这头龙怎么知道我名字,怎么还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我我...我...你你你....”我颤着声。
皇帝一只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微微笑着,“你这名字还是朕给你取的呢,你怕什么。”
他眼神微微下移,落在我身上。
而我的眼睛正粘在他拉着我手臂的那只手上。
那只手生得极好看,骨节如玉,透过羽衣,他手心的温热烫得我心尖抖了又抖,带着我整个身子都酥麻起来。
心里面一个劲在狂呼,我出息了!我是一条被龙爪子碰过的鱼了!鱼生足矣!
大概是兴奋过了头。
我不仅流了鼻血,我还脑袋一歪,不省人事。
-
我被软禁了。
门口的侍卫手里持着刀,冷漠无情地站在那里。
我默默收回了我迈出门槛的脚。
这里离御花园相隔甚远,我跟七大姑八大姨们联系不上。
心内无比慌张忐忑。
毕竟皇帝的心思可不是我这半大的鱼脑子能猜到的 。
也不知道是我晕过去的时候妖精身份被发现了,还是我晕过去的时候没克制住自己,把皇帝给扑倒了?
头秃。
猜不出来。
几个小宫女送了些点心过来,还带了几个话本子来给我解闷。
我尝了两块糕点。
美味!
甜而不腻!比鱼食好吃多了!
就是那些个话本子我翻了翻,还没有我七大姑八大姨它们讲的故事有趣。
它们能把凡人与仙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编的就跟自个儿亲身经历过一样。
夜色正浓,月光如银照在塘面的时候,就是它们开始讲那些虐恋情深的故事的时候。
每回都能听得我眼睛里进沙子。
不像凡人写的这些,无聊且枯燥。
糕点吃完,皇帝来了。
侍卫们和小宫女们退下。
我垂着眼,忍了又忍,才勉强叫自己没从凳子上滑到地上去跪着。
没错!我就是在用这大不敬的行为来表达我被他无故囚禁的愤怒!
我一条金鱼也是有脾气的!
不过显然,没什么效果。
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放到我头顶揉了揉,不仅丝毫不介意,他还笑着问我,“点心怎么样?朕吩咐御膳房按你以前的口味做的。”
我默了默,不敢抬眼,大着胆子叫他的名字,“林...林渊,我...我...我觉得你认错人了。”
直呼皇帝名讳,这可是要问斩的大罪。
但皇帝本人还是不介意。
他坐到我旁边,对着我的脸细细瞧了半刻,叹了一声,“红鱼,你别怕我。”
我抖了抖嘴唇,没有说话。
皇宫有龙气盘桓,从我开了灵智,我就在御花园那片大池塘里。
我之所以叫红鱼,是因为我鱼身通体红色,所以七大姑八大姨们索性就管我叫红鱼。
叫着叫着,这就成了我的名字。
我跟皇帝的交集,是他闲暇时站在塘边给我们投食,鱼食是上好的鱼食。
而且他不似其他小太监们那样小气,每回他都会撒下来好多,管我们饱的那种。
一来二去,一见着他,我就游得最快,一下一下跃出塘面,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等着投喂。
也是因为他身上的龙气最重,离近了我能多蹭点,对修炼有帮助。
七大姑八大姨们比我开智要早许多,认得皇帝。
倒是不曾与我多说他的事。
大概是有什么忌讳,毕竟我们在蹭着他的龙气修炼。
我只知道他勤政爱民,很受百姓爱戴,是个好皇帝。
交集也就这么多,我名字不是他取的,他记住的更不是我爱吃的糕点口味。
“你真认错人了。”我小声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点心。”
他眼中的光微微一暗,攥住了我的手。
好的,真龙一怒,我又想跪了。
他反应过来,神情骤然温软下来,“朕不是凶你。”
他的声音很轻,“红鱼,别怕。”
我吓得心尖颤了又颤,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忐忑地问他,“那我能去御花园逛逛吗?”
他看着我,勾勾唇角,笑道,“朕封你为妃,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封...封妃?”
怎么就突然要封妃了?
我只是想去御花园跟七大姑们聊聊天而已,关封妃什么事?
“你要是不同意,朕就让人把御花园那块池塘给填平了。”他笑容不减,还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
又是威胁。
我无比怀疑他是不是知道我身份,不然怎么次次都拿填塘这事来恐吓我。
我瞪着他。
最后一咬牙,跟他摊牌,“你难道就不怕我是个妖妃,害你亡了国?”
他摇摇头,“不怕。”
我有些头痛。
第二天,封妃的诏书就下来了。
大太监尖着嗓子念完诏书后,赏赐就如流水一样流进我宫里。
听说这几日朝堂上出现了纷争,加之又有大战在即,皇帝忙得抽不开身。
所以我自在许多,也不用过去侍寝,还能在宫里到处跑。
我把这些说给七大姑八大姨们听。
它们给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还怪我小气,埋怨我撒的鱼食没有皇帝给得多。
-
日头正好。
喂完鱼食后,我爬到塘边的假山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聊着天。
水里,鱼群们已经在谈论我这个身份。
“朝中那些老臣一定觉得皇帝是被他们逼狠了,才随便封了一个贵妃。”
“是不是随便封的谁知道呢,兴许皇帝就一眼瞧上咱们红鱼。”
“我估计那些老臣要拿打仗的事做文章,说这是妖妃带来的祸事什么的。”
“这...说咱们红鱼是妖妃,有点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咱们红鱼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差哪儿了?”
“我觉得,她差了个祸乱朝纲的脑子。”
“啊...也有点道理。”
鱼群向我投来目光,无不可惜。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些祸乱朝纲的妖妃都是什么下场?”
七大姑听见,阴森森道,“惨死的命。”
我打了个寒颤,很是庆幸,“还好我没有这个脑子。”
想到什么,我连忙翻了个身,朝水里问,“宫里头原先是不是有个跟我同名的妃子?“
鱼群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全部潜入塘底。
“这事你问它们不如问我。”头顶随之响起一道温润含笑的声音来。
我下意识抬起头。
一位俊俏的仙人缓缓走来,脚下一步一朵祥云,阳光照在他身上,衬得他面容清隽,气质温文尔雅。
我注意到他袖摆的样式,与我那日化形时从天边看见的一样。
心里一惊,我连忙从假山爬下去,恭恭敬敬朝他行礼道,“小妖红鱼,见过仙人。”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笑道,“那日走得匆忙,只来得及助你修得人身,倒是忘记你修为不够的事。”
我见他好说话的样子,忙讨好地笑笑,然后跟他打着商量,
“要不仙人把我再给变回去?或者赏我点修为?”
他没有说话。
不过眼底有笑意。
我暗松了一口气,跟他说起这几日发生的事。
从皇帝拿填塘来威胁我,再到朝中大臣对我颇有微辞,一直说到打仗如果打输了,到时候亡了国,我是不是还得背锅等等。
他等我说完,才揣着袖子低声问我,“所以,你不想嫁给林渊?”
他唇角仍挂着笑容。
我抿了抿嘴,讪笑,“我一介小妖,自然不敢肖想皇帝。”
他点点头,“也是。”
他在假山上坐下,垂着眸看我。
我看不清他眼底情绪,只觉得他像是在笑,又像是没笑,他说,“之前,你可是哭着喊着要当林渊的皇后。”
我瞪大了眼。
想明白什么,我皱起一张脸,“我脑子不好,能不能请仙人详细展开说说。”
他在这时微微侧头,望了一眼御花园外,道,“今儿夜里我去找你,到时候我再跟你细说,另外——”
“小鱼儿,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师兄。”浅笑伴随着一声弱不可闻的叹息,随后他的身形消失在假山之上。
师兄?
不稍片刻,皇帝来了御花园,身后跟着大太监。
他走到我身边,看了一眼周围,笑着问我,“鱼食都喂完了?”
“嗯。”我微微欠身。
他过来拉住我的手,我见他眉宇间有些疲惫,便没有挣开,随他握着。
他的神色一点点柔和下来,跟我说起边关的事。
先皇曾命他镇守边关,抵御外敌入侵。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被发配边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皇室弃子。
但是边关的将士们仍视他为兄弟,随他一起出生入死,镇守一方。
后来两军大战,以一敌五。
实力悬虚,将士们强撑之下,却迟不见援军。
原来边关这块地,皇家早已下定决心割舍让给外敌,以求歇战。
一起被舍弃的,还有林渊和边关的一万将士们。
只是皇家不想背负骂名,便对外称是林渊不战而降,才丢了边关之地。
皇城的人更没曾料想,林渊竟没死,还伙同外敌联合起来,一举攻到皇城,拿下皇位。
杀兄弑父,他是在用手上的这些血,来祭奠战死疆场的兄弟们的亡魂。
而如今,战事再起。
林渊闭了闭眼,声音有些低哑,“实际上,从我死在边关时,这里就已经失守了。”
我握紧他的手,“但你这些年做的很好。”
“可是,”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有些不可捉摸,半晌,他说,“可是我曾为了黎民百姓,做了一件错事。”
塘底的鱼儿三三两两游上来,摆了摆尾,又慢慢游远。
我望着那些鱼儿,慢慢抽回手,笑道,
“那得看是什么事了啊,林渊。”
-
凭心而论,这几年林渊当了大宋皇帝,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宫中一切开支都是能省则省,就连后宫的嫔妃也是少得可怜。
省下来的所有钱,他都花在了百姓和将士们身上。
唯一的一点爱好,是在御花园养了一池子鱼。
就这,还有不少大臣呈了奏折,明里暗里指责其铺张浪费。
他这皇帝当得,也着实憋屈。
不过他自己倒不是很在意,点灯批奏折到半夜,浅睡一会儿,又接着上早朝议事。
虽无战事,但多个地方暴雨不歇,水灾严重。
那段时间,鱼食的份量也跟着日渐减少,小太监撒鱼食不专心,聊起天来。
“陛下自己都忙得没时间用膳,还叫咱们别忘了给这些鱼儿喂食,不知道的,还以为养的多金贵的鱼儿呢。”
另一人压低了声音,“嘘,当然金贵!我听说当初陛下为了养这些金鱼,前后费了好大一番工夫,而且,这几年陛下都亲自来喂鱼,没有一天落下,现在也就抽不开身,不然还得来。”
我吃完鱼食,在水里游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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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御花园离开,我直接回了宫里。
皇帝在塘边又站了一会儿,大太监揣测着皇帝的心思,不敢多言。
起了风,吹动水面,荡开涟漪。
皇帝突然低声问道,“她会不会怪我?”
声音太轻,像是怕惊扰了塘里的鱼群。
不知道是在问谁。
最后化作勉强一笑,眼底有些阴郁,“她向来心软,想来是不会怪的。”
-
皇帝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猜不出来,索性不猜。
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依旧什么也没有。
我这几年靠着一点龙气修行,本来修为就太浅,现在提前化作人形,体内空空荡荡,没有一点法力也算正常。
小宫女点好灯,退到门边时小心翼翼问我,“娘娘,现在用膳吗?”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不知道仙人说的夜里详聊,是什么时辰。
我问她,“晚膳吃什么?”
小宫女想了一下,“还是您喜欢的那几个菜,陛下交待过的。”
“行,上吧。”
我摆摆手。
小宫女退下去。
半刻钟后,几个小宫女们便在桌上摆好了饭菜,很是丰盛。
我开口叫住她们,问道,“陛下平时吃的什么?”
小宫女们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领头的那位走上前,“回娘娘,陛下吃得比较清淡。”
我拿着筷子,看着面前好几样肉菜和鸽子汤,思忖了一下,“明日我跟陛下一起用膳,叫他们不必准备这些了。”
“是。”
吃饱喝足后,我在宫里溜达着消了会儿食。
小宫女在前面提着灯。
不知道走到哪里,好似隐约听见有人在风中哭泣。
小宫女停下脚步,靠近我身边小声道,“娘娘,我们回去吧。”
我想起七大姑八大姨它们之前讲故事的时候,说过后宫嫔妃被人陷害惨死就会冤魂不散的情节。
咳了一声,“嗯,回去。”
说着,我们便快步往回走。
直到前面的路越来越暗,小宫女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她声音里也带了哭腔,“这条路不可能这么长,怎么还没到。”
我强自镇定,盯着前面一团漆黑的人影,缓缓说,“这大概是鬼打墙,就是没想到真有冤魂不散的事。”
小宫女的胆子比我还小。
漆黑的人影猛地扑过来时,她尖叫一声,晕死过去。
灯笼滚了几圈到我脚边。
我捡起来,两只手拿着,往前递了递,可还是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那个人影更像是被一件漆黑的斗篷从头到脚给罩住。
我问它,“你是人是鬼?”
它缓缓靠近了我一点,声音粗糙沙哑,似哭似泣,“......我究竟是什么,我也想知道。”
我皱紧了眉,试探着问,“那你是想吃了我?”
斗篷下两只窟窿一样的眼睛在我身上细细打量,突然间桀笑起来,声音刺耳。
它伸出一只皮包着骨头的手指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我为什么要吃你啊...你本来就是我!”
我惊得后退一步,灯笼里的火光更暗了几分,被风刮着好像下一秒就能被吹灭。
它又向我靠过来,几乎贴到我身上。
一股海水的腥味和恶臭的腐味扑面而来,我几欲作呕。
它注意到,一把将我掐住,厉声问我,“你凭什么嫌弃!我落到这样的地步!都是因为你!你凭什么嫌弃我!!!”
就在我觉得自己马上要被掐死时,有只温暖的手从身后握住了我的手。
“小鱼儿,醒醒。”
顿时光芒大盛,那团黑影尖叫着,退散开。
我睁开眼睛。
原来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窗边睡了过去,被梦魇住。
来人拉着我离开窗边,抬手将窗户关上,“你现在身体比较虚弱,容易入梦,还是要注意一些。”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本来在等你,然后就睡着了。”
“是我疏忽,将你置于危险。”他微愣,颇为自责。
他松开我的手时,我反手拉住他,“不是说要跟我细说我以前的事吗,快说吧,师兄?”
他眼底瞬间闪过亮光,垂眸看我,过了一会儿,他说,“小鱼儿,你再叫一声。”
我听话地又叫了一遍。
他唇边的笑意渐浓,揉了揉的头发,笑道,“以前你只有在求我办事的时候,才会这么叫。”
我皱眉,“我以前是个混蛋?”
他失笑,“哪有这样自己说自己的。”
我想到刚才的事情来,“可刚才我梦里有个不人不鬼的黑漆漆的东西,它说我就是它,难道我以前长那个样子?”
他手指轻抚过我眉间,缓缓道,“那我先跟你讲你以前的事,然后,我带你去见它。”
-未完-
文 | 金鱼塘
封面|canva+呼葱觅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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