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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树树皆烽火,不及攀枝花可怜。”“粤江二月三月来,千树万树朱华开。”
在我看来,木棉之花是世界上最有高度的花,是最阳刚最有分量最有韧性的花,是唯一让我仰望的花儿。
与生而散漫的榕树相比,木棉的乔木身形愈显高大挺拔、刚直疏朗,其铮铮傲骨、顶天立地的姿态,凛凛然不可侵犯,颇具英雄壮士本色,氤氲霸王气象。难怪有诗云“浓须大面好英雄,壮气高冠何落落”。而绽放在秃枝寒树上的木棉之花,在遒劲的枝头,在料峭春寒中,在冷风烟雨里,肆意热烈,恢弘磅礴,红艳却不媚俗,有一种“舍我其谁”的王者风范,有一种“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潇洒气度,有一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坦荡胸怀,有一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迈之情。君不见革质花萼的木棉之花,硕大质感,当仁不让,蛰伏着霸气和硬气?论花况之盛,天下无花可企及,举世莫能与之比。就是砰然坠落,也要掷地有声,悠然躺下,“耿耿还留霸气”。其壮烈之美,非一般花言草语能形容。虽然不属“岁寒三友”,也不归“花中四君子”,但我以为,木棉之花,卓尔不群,乃花中之高士。
木棉之花,是激情的。在四季不分明的南方城市,只要看见生铁般的木棉枝干上,高高擎着簇簇如焰般的花儿时,就知道那是春天来了。“木棉灼灼耀阳春”,“几树半天红似染”,“花开红比朝霞鲜”,如霞如锦,如火如炬,赤瓣熊熊,大有“举火燎天”之势。宋代诗人杨万里说过:“却是南中春色别,满城都是木棉花。”木棉之花,点亮了春天里大半个南国江山,照亮了南方儿女的内心世界。在情绪的低谷期在灰阴的背景下,在乡间闹市里随兴游走,总能见到木棉开花。每当这时,内心的种种不快人生的种种挫折,都会被抛到九霄云外。木棉之花,层层叠叠深深浅浅,分明是来自大地深处火热的爱之倾心表白,是水墨画里呼之欲出的淋漓的亮色,是奏鸣曲里突然跳出的最强音。仰望木棉之花,心灵常常会为之震撼,还会莫名地阳光灿烂起来。
“木棉花暖鹧鸪飞”。木棉之花,是温暖的。花开的声音虽听不见,但花落的声音却令人怦然心动。每年,站在木棉树下仰头拍照的我,常常会把脖子仰酸。看着或左或右或前或后跌落的花儿,总在想,春姑娘什么时候不经意地抛下一个“红绣球”砸在头上,那一定是缘分,是自然的恩赐,是要收藏的。花开时节的木棉树下,行色匆匆的行人中,总有人放慢脚步,翘首低头,在春意阑珊中有所等待,守株待花。偶有微风吹过,花朵“啪”一声坠地,便有老少妇孺欣欣然争拾。粤地民俗,为了祛湿,落花串成花环晒干,冲茶、煲汤、煮粥,暖在胃里,美在心上,其气腾腾,其乐融融。这是一帧何等温馨健康的民俗画面。花儿落地之后一月左右,便有白絮飘飘,地上草中有如下了一场微型的雪。“衣裁木上棉”,树上的棉花,那是最柔软最温暖的枕芯材料。每当此时,空气中就开始悄悄充盈着初夏的气息。
木棉之花,是友善的。在我眼里,好像鸟儿们都喜欢将木棉之花当作啜饮的酒杯,向春天干杯。高冠鸟也好、白头鹎也好、暗绿绣眼鸟也好、丝光椋鸟也好,甚至是小小的麻雀,都喜欢倾巢而出,呼朋邀友,都格外垂青木棉之花。鸟儿栖在高树上,浴在清新的晨雾或春天的阳光里,像我一样总有唱不完的歌。哆来咪,唧唧复啾啾,乐谱都写在错落有致充满韵律的木棉之花上。它们吸蜜,捉虫,嬉戏,恋爱,过着幸福指数颇高的神仙般的生活。木棉引鸟效果一极棒,赏花同时还可兼观鸟闻天籁。举首以望,倾耳而听,声色俱佳。
康有为也说:“并肩只许木棉树”。可见,与木棉为伴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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