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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
重新开始跑步将时间调整至晚上七点到八点,又做上了跑着跑着下雨的夜跑梦。
我喜欢下雨天,第一次语文课堂上的课前演讲就选了一篇与雨有关的文章:江南的朦胧绵雨里,一个轻挪微步的女子撑着一把紫色的油纸伞。
奇怪只是个平常的自然现象,却无知无畏地让人滋生多少细腻心绪:阴郁、凉絮、愁念、呜咽、哀怨、彻痛;澄透、浪漫、醉醺、流芳、恣惬、沐惜。
不是它创造了它们,是它诱导、勾勒了它们,实实在在地呈现。
我回北京的那一年春天北京雨多到似南方,每隔两三天一次阵雨,我偏喜欢敞了阳台门,趴在沙发上观望门外或明或暗的天空突然一阵抽搐,甩过轰鸣和奔腾。
那时候没在公寓里置备音响,电脑循环播放《Maria’s eyes》,这是我认为最适合雨天听的歌之一,直至听到Charles Dumont的《Ta Cigarette Apres I’Amour》。
我仍旧怀念那段时日,因为看得到希望所以愿意等待,等待的幸福感远超孤单。
大连春夏少雨,政府年年呼吁节水。今年闰双六月,刚入夏银杏叶就黄了一半,枯竭到让人心疼,直到进入八月才下了几场雨。
我已经连续两年深秋时拍银杏叶,第一年顺路,兔子喜欢拿去当微信的头像,第二年特意背着相机自己去了,没约摄影师陪着。
去年雨是少得可怜,叶子未经秋雨的浸润恹恹的,显得异常萧瑟,没有前一年雨打过后纷扬而落铺就一条金黄大道的景致了。
看到那美景,连脚步都轻盈起来,仿佛听得到步履下的窸窣声。还没等叶子都变黄落下,大连就冷了,举着相机的手冻得通红麻木着,按不动快门。拍不出满意的照片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落荒而逃。
我们开车去营口洗温泉,天气干爽明媚,我睡了一路。
凉亭边,泡池被安置在院落两面墙相交的角落里。我穿过阳光戏谑过的空气探进碧绿透彻的池水中,由干入湿,由轻入沉,由抚略入包裹,沉溺于仙源。高墙上,阳光兀自追着云流转,忽略了我,躲过一劫暗自偷笑。
老爷说,夏雨冬雪都是泡泉最难得的乐趣,一个是热中的清凉,一个是寒中的暖沁。
我就这样在池边坐到余晖渐落,坐到微光渐明,坐到虫蛾渐醒,我也昏昏欲睡了。半夜隐约听到雷声轰鸣,第二天一早竟落雨了,老爷昨日才说雨中泡汤别有一番趣味。
最好的安排莫过于一日晴,一日雨,一池汤泉,“大珠小珠落玉盘”。
我在池中独坐一个时辰,仰首任雨滴垂打,池中温煦氤氲,我只看雨滴,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无需想 。
雨夜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
刚换好跑步的衣服想出门,妈妈提早进门,说是开始掉雨点,舞蹈团就散了。我回房间溜达了一圈,还是决定出门迎着雨滴跑起来。
我本不喜欢运动,运动的魅力或美感我浅尝辄止,不愿意深入了解,它不能让我上瘾。吸引我持续去做的原因是提高热量的消耗和培养适量运动的习惯,我相信适度运动带给身体的改变,更加相信培养一个好的习惯带给精神的改变。
意志力、自控力的持续作用是推动我进步的重要能量。
但我享受跑步和锻炼的一小时,因为那是我最自由的时刻。钥匙丢进信箱,塞起耳机,穿一套束身衣把身体束成自己喜欢的形状,带着紧绷感的奔跑是与束缚的抗争,不停抗争,直至身体里的水分喷涌爆裂浸透衣衫。
雨滴渐大,饭后散步的阿姨回去了,只剩下我还在跑。雨水渗进我挽起的头发,又流淌在皮肤上,与温热的皮肤交融分不清雨还是汗。耳机里面Jennifer Hudson在唱《Spotlight》。
总以为跑起来之后下雨更容易接受,自己在变也就弱化了环境在变对自己的影响,其实当环境已经变化,主动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更加令人兴奋。
迎难而上冲破壁垒的行为本身就是内在积蓄良久的能量质的变化,是觉醒。
拉伸腰腿时我躬下身子,雨滴落在我后背上通过薄衫与皮肤粘连,这是一场敞开自我接纳自然的仪式。
原本人就应该如此是自然的一部分,可随着所谓文明的进步,人有了廉耻穿上衣服遮羞;为了抵御其它物种的侵犯,人意识到需要群居以保护自己,于是有了部落氏族;人多了想法就多了,必须要有一个大家共同认可的精神领导,于是原始宗教图腾和图腾崇拜出现了。
可是发展到物质文明极其丰富的现代社会,我却看到越来越多庸俗肮脏的灵魂被光鲜楚楚的衣装包裹着,他们享受着衣服各种各样的属性,唯独没有遮羞,反而以炫耀自己的不堪为荣,言语行为极尽恶俗。
最后三十个深蹲,从脚到腿过腰至背,力量自下而上推动整个身体迎接下坠的雨水,肩上再重都要扛得住站得起重新开始。
回到家忍不住问兔子:
“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orrow?”
“Yes, I think so.”
他两年来第一次这么快回复我。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依然像最初那样爱你。
请像对待我一样,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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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邦 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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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千万别看上我
有些厌恶无法用教养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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