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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青葱岁月
文/杨旭升
我经常在想,人的一生就好比乘坐火车去旅行,窗外春光明媚、山花烂漫,或是群山环绕、红叶漫山,又或是白雪皑皑、惟余莽莽……可以说是诱惑多多,选择多多。停下脚步,就意味着无法欣赏接下来的风景;继续前行,或许会留下遗憾。
人,往往是在选择和经历中慢慢长大,或喜,纵情高歌;或悲,低头抽泣,不管一切如何,青春的选择就是人生的一堂必修课。
关于童年,现在能记起的就是“偷香瓜”一事了。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一位衣着补丁的老大爷拉着一车香瓜在门口叫卖,看着满车诱人的香瓜,十一二岁的我口水瞬间流了出来,偷偷凑到瓜车旁,趁着卖瓜人不注意,顺手抓了两个香瓜就偷偷跑回了家,急切的向母亲炫耀自己的“战果”,母亲告知了正在午睡的父亲。在父亲严厉地训斥声中,我交出了偷来的香瓜,同时向卖瓜人道歉认错。当时的我无可选择,也无地自容,几天都不和父母说上一句话。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就像一棵小树,是父母及时砍掉了冗枝病桠,修正了我成长的方向。
我的高考成绩不理想,当时和父母在家种地,到市里建筑工地打工,参军入伍成了我必须要作出的选择。无奈和彷徨,失落和不安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盛夏伏天,我把自己关在屋里,认真地思考和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整整一天也没有想出什么结果,作出什么决定。第二天一早,父母领着我到玉米地里拔草,一人多高的玉米,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垄,我和父母每人负责两条垄沟清除杂草,烈日当空,热浪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半垄没有拔完,我全身都是汗,玉米叶剌的脸上、胳膊上一道道红印,又痒又痛,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田埂,我歇斯底里地冲出了玉米地……
最终,我选择了参军入伍。现在,我深刻理解了父母的良苦用心,我感谢那次田间拔草的亲身经历,让我做出了人生的第一次选择!
年末,我顺利报名参军入伍。新兵集训是军旅生涯最难熬的日子,不仅要面对全新的环境、严格的纪律约束,还要忍受东北寒冷的天气,一时间让我很不适应。
记得新兵训练没几天,班长就急切地教会我们“打背包”,私下传言我们太懒散,要给我们“整顿作风”。
一天深夜,随着一声哨响,在班长的严厉督促声中,整顿作风的紧急行军训练如期而至,大家找袜子、摸腰带、打背包、集合、出发,一切都慌乱不堪。在厚厚的积雪中,我们沿着松花江堤坝踯躅前行,班长在前,我们一个个紧随其后。江面上泛着一层层白浪,月光蓝的有些吓人,江堤边的柳树随风扭动着身躯,柳枝猛烈地向外抽打着,发出嗖嗖地响声;探照灯像喝醉了酒的老汉,跌跌撞撞。寒风早已钻进了我的脖子、前胸,吹透了全身,那张脸就像被刀刺了一样疼痛难忍,我浑身打着冷颤,强忍着,奋力前行。大约跑了有三公里,我们的队伍已经溃不成列,有两名战友抱着被子,还有一名战友远远地拉在后边,狼狈至极!班长在楼道里整队讲评,大伙儿像刚出笼的馒头,冒着热气,呼呼带喘,我的棉袄全都湿透了,浑身不自在。
“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在之后的几天里,我一直在盘算着如何逃离部队的计划。在水房窗口犹豫之际,一个老兵拽住了正要跳窗逃跑的我。当时老兵对我进行了一番的思想教育,最后我认识到了错误,决定留下来,并暗下决心一定要混出个样子!
两年后,我如愿考上了军校,一切都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
面对军校生活的苦累、单调、紧张,我相信只要坚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始终憧憬着毕业后当排长、连长,如愿地实现自己的梦想。每天,除了文化专业课学习,就是无休止的军事训练,天不亮就要起床,早晚两趟越野体能训练,学习、训练、考核,每天都紧张有序。当时最开心的事就是外出逛街,偷偷喝点小酒;最奢望的就是寒假和暑假,能和家人团聚在一起!
当时的想法是多么单纯、多么渺小,但正是那段经历让我从弱小变得愈加强大!我感谢那段岁月,感谢那些困苦,它让我能够坦然面对一切的挑战!
军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个单独执勤点当排长,任务是守护铁路隧道的安全,阻止无关人员和牲畜进入隧道影响火车通行。执勤点群山环抱、远离人烟,加上我一共十三名官兵,“白天兵看兵,夜晚数星星”,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不紧不慢。
一个隆冬的深夜,我被哨兵的报警电铃声惊醒,作为排长的我迅速穿好衣服,同时叫醒大家,跟着哨兵就向铁路巡道房奔去,铁路值班人员告诉我说“隧道里有人,能听到走步的声音”。
隧道口漆黑一片,不远处信号灯已经变绿了,我意识到马上要有火车通过隧道,后果不堪设想!我大声向隧道里喊话,让里边的人赶紧出来,但从听到的声音判断,那个人是在继续向隧道里行进。情急之下,我大声喊道“火车要来了,再不出来,我就要开枪了!”同时要求哨兵用力拉动枪机,制造开枪的声势。“别开枪,我出来!”那个行人开始向隧道口快速撤退。
我来不及犹豫,只身迎进隧道,一把抓住那个人急速向洞口躲避台闪去,随即,火车就带着刺耳的鸣叫声从身边飞驰而过……
在这次险情中,我没有选择放弃,而是勇敢面对。在以后的日子,我认识到了自己岗位的重要,平淡中孕育着不平凡,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
如今我已步入不惑之年,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如流水,又像节日里的烟花,流水东去,烟花散尽,一切又归于平淡。
回望青春岁月,虽然没有轰轰烈烈、名利双收,但对于青春的经历,我坦然和欣慰,我更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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