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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这片广袤和历史文化悠久的土地,孕育出了很多有着鲜明地域特色的作家,比如北京的老舍,湘西的沈从文。西北土地哺育了陈忠实,从他的《白鹿原》一书中,我们就可以一窥西北的人文风貌。
陈忠实在构思这部小说前,花了两年时间,走访了居住在白鹿原的多位老人,又去翻阅了县志,才给作品抹上了一笔浓厚的地方特色。
1988年,已经46岁的陈忠实才开始着手写作这部巨著。他甚至辞去了原来的工作,离开家庭独自搬到了下乡,只为了切身体验小说中的环境。
不过,长篇小说的创作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摆在陈忠实面前最大的现实问题就是经济,要致力于创作小说,就意味着长时间没有收入来源。在这之前,他辞去了陕西省作协副主席的职务。每个月的工资只剩150元,要负担起整个家庭的支出,生活捉襟见肘。
然而,就是在艰苦的环境下,陈忠实笔耕不辍,在高度的创作热情下,仅仅花了8个月就完成了这本50万字的长篇小说。但他并没有急于让作品面世,而是不断地加以修改和润色,四年之后才最终定稿。
这部耗尽大量心血的作品完成以后,陈忠实感觉“把自己生命都交出去了”。写完的那一刻,他放下笔,“半天没有知觉”,感到无所适从,就像完成了一场长跑。
那是在一个晚上,他就一个人在西北的大地上乱走,只觉重心不稳,于是就停下来抽烟。抽完了,他把烟头一扔,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不偏不倚就扔在了干草堆上,接着就腾起了冲天的火光。在那一瞬间,陈忠实心中长久的压力终于释放了出去。
当妻子仍有顾虑的地问他:“要是发表不了怎么办?”51岁的陈忠实毅然决然地回答道:“我就去养鸡。”
所幸的是,天不负苦心人。在1992年4月的一天,陈忠实回到家,照旧去找书信。突然,信封上的一个地址吸引了他的注意,“人民出版社”的字眼让他为之一振。他立马拆开信封,读完以后情不自禁,甚至站都站不稳,伴随着噢的一声,跌倒在了沙发上。
这把在厨房做饭的妻子吓到了,陈忠实平复心情后对妻子说:“我们可以不用去养鸡了。”
在《白鹿原》出版之前,编辑询问陈忠实,要稿费还是版权?但当时的大多数作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区别。陈忠实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憨憨地对编辑说:“你说咋弄就咋弄。”于是,陈忠实在一个版税为10%的合同上签了字,当时的他还没有想到这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收益。
1993年6月,《白鹿原》单行本正式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第一次印刷数是1.4万册,这在当时已经算是个不小的数字,但他们还是低估了这本书的影响力。
《白鹿原》一经出版就掀起了一阵狂热,各地读者纷纷购买,就连陈忠实也很难买到一本。
1997年,《白鹿原》获得了茅盾文学奖,并被教育部列入“大学生必读系列”,后来也被改编成了秦腔、话剧、舞剧、电影等多种艺术形式。
2006年,第一届作家收入排行榜揭晓,陈忠实以455万的版税收入位于第13位。可见,好的作品是能够受到市场欢迎的。
《白鹿原》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功,原因还是作品本身的优秀。最初审阅的编辑在读完《白鹿原》后,只用了简单的四个字来概括:“开天辟地”。
《白鹿原》以坐落在陕西的白鹿村为背景,描写了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以家族的盛衰来反映中国这片土地近百年的变迁,是一本深厚的民族历史史诗。
陈忠实笔下的陕西乡村,并没有写出我们印象中农村的那种纯净,相反,他描写了人性中灰暗的一部分。并且,这部分有些是埋藏在中华民族文化里的劣根。他力求还原一个真实的乡村和历史,展现历史洪流裹挟中复杂多面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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