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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品读古诗词,都很有感慨,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唐诗宋词精彩纷呈,让后人在自豪作为炎黄子孙的同时,也有充足的文化自信。诗词创作离不开创新,一首名篇在构思、结构、语言和声情等方面都需要细加考虑。如一般的离别之作,都需要借助情景交融来烘托、渲染离情。
但宋代一位词人却跳出常态,另辟蹊径,既不描写景象,也不刻画人物,而是直凑单微,纯用白描手法,读者却可于言外想象得之。下面就分享石孝友最懒的词作,全文共有8个也字,却被词评家们交口称赞。
卜算子
宋代:石孝友
见也如何暮,别也如何遽。别也应难见也难,后会难凭据。 去也如何去,住也如何住。住也应难去也难,此际难分付。
石孝友,南宋词人,字次仲,江西南昌人,宋孝宗乾道二年进士。他填词常用俚俗之语,状写男女情爱,但由于仕途不顺,又不羡富贵,便常年隐居于丘壑之间。这首词的大意是:相见为何太晚,而离别又为何如此匆匆。离别难,相见也难,再见无确期。离去该怎样离去,留下又该怎样留下。留下难,离去也难,此时该怎么办。
作者纯用口语,明白如话,读来却如闻其声,如见其人。上片总写相见、相别和后会无期,概括了过去、现在和将来,下片则重点写临别,突出最使离人伤心的瞬间,便由此达到高潮。全词对仗严谨,在整齐对应中,又显出变化灵活之妙。 尤其是词中共出现了4个“如何”、5个“难”字,8个“也”字,将临别伤心、惶惑无奈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起句即叹相见恨晚,然后又是一声长叹,相别又为何太匆忙!人生经常聚少离多,好不容易相聚,幸福的时光又总是短暂,不觉光阴荏苒,转眼就要相别。“别也应难见也难”,相见则喜,相别则悲,正如李商隐所说,“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只是石孝友非常含蓄,闭口不谈自己的愁闷心情。
“去也如何去,住也如何住”,行人临去时犹豫不决。要留下,前途渺茫,生活没有着落;离开吧,忧心忡忡,牵肠挂肚。进退两难,都是生活所迫,形势逼人,不然,谁不愿意老婆孩子热炕头。正是“住也应难去也难”,句中两用难字,意蕴相同。临别之情已至其极。尾句更是加倍描写愁情,多情自古伤离别,临别之际最伤心。词情在高潮中戛然而止,却言尽而意无穷。
伤离怨别是词中常见题材,这类作品往往离不开对景物的描绘,不是由景入情,就是以景托情,或是融情于景,正如王国维所说,“词家多以景寓情,其专作情语而绝妙者。”李调元在《雨村词话》 中称石孝友为白描高手。
司空图则在《诗品》中也说这首词直表心声,“不取诸邻”,自有其难能可贵的一面。刘永济也在《词论》中所指出这首词的特色,“纯作情语,比托情景中为难工。” 看来大家都称赞这首词,就因为作品无一字写到外界景色和人物形态,却道尽了缠绵委婉的离别之情。
联系一些诗人的创作,只注意雕琢和堆砌辞藻,却无一点真实情感,即使文辞优美,也无法打动人心。而石孝友虽然名不经传,但只凭这一首词就足以慰藉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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