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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槐树,槐树槐,槐树底下搭戏台,人家的姥姥都来了,宝宝的姥姥咋不来……”
童谣声中,新慧带着他年幼的儿子如松,在树林里牵手走过野花丛,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冠,把花儿也染的明明暗暗。
阳光底下,载着他们来的那辆木厢三轮车,静静守在一旁。
01
突然一瞬,画风急转,那辆三轮木头都腐朽了,车轮也沾满了泥巴。
而背景,也不再是美丽的花丛树林,而是一家简陋的修车铺子。
“师傅,帮我看看这车吧”,新慧老了,一头长发挽成花白发髻,那仿佛带着花香的白色连衣裙,也换成黑色布衫。
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的修车师傅走过来,弯下腰,粗暴地掂量了一下木车厢。“这车报废了”,他拍了拍手,郑重宣告这车要“寿终正寝”。
“不能修啦?”新慧不甘心,追问。
“修也能修,但是划不来啊”,修车师傅是个憨厚人,不骗人。
这样有钱不赚的人,也不多了,甚至和这辆木头厢子的三轮一样罕见、过时。
“师傅,你就帮忙修一修吧,多少钱我都给”,新慧笃定了主意翻修这车。
无他,只因车上,装着她陪儿子长大的岁月。
那是稍纵即逝却再也无法触及的亲密。
02
车子修好,新慧心满意足的骑着回去,到家已是晚上。
木雕窗,落地扇,粗麻绳上,一块毛巾孤零零地搭在那里,屋门玻璃渗出底色昏黄,门灯的亮堂仅仅够让她看清老年机按键。
嘟…嘟…
“喂,妈,哎呀,我不是跟您说过吗,上班时间别给我打电话,我正忙着呢”,如松用肩膀夹住手机,双手在键盘上下翻飞。
“你还没下班呐”,新慧陡然意识到儿子的辛苦。
“哎呀,加班呢,有什么事您说”,如松长大了,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像是在谈生意。
“我是告诉你,木的修好啦”,新慧很激动,这恐怕是她唯一能做的,寄很大希望能够帮到儿子的事情。
因为之前如松说过,城里车堵的很厉害。
“木的?什么木的呀?”是啥?不是只有摩的吗?完全忘了那辆车,也许,还忘了那些岁月。
现在的他,工作比天大,其他都是渣。
“咱们家的老木车呀,听你说城里堵车堵的厉害,你骑着木车…”新慧的话没有说完,如松就急不可耐的抢过话头。
“妈,我上次就是随口一说,您还真当真了啊”,他完全没有考虑电话那头老母亲的努力,“况且现在谁还骑那玩意儿呀,骑出去不怕丢人呐”,他又补了一刀。
“妈,我这个月要季度考核,我就不回去看你了啊,我这正忙呢,先不和你说了,拜拜”,如松赶着扣了电话。
“哎…哎…”,新慧终究没有机会再说些什么,那头已经是忙音。
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养育他成人的母亲,俨然成了不懂玩笑,不解幽默的老妪。
那是无情岁月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
03
电话挂断,新慧抚摸着木车,久久不愿离去。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想帮儿子,却被儿子嘲笑一通。
回到屋里,靠在床边,手臂拄在漆面斑驳的桌上,爬满皱纹的手,抚摸着如松儿时照片。
那些黑白影像,恰恰是最活生生记忆。如今多彩生活,却只属于她儿子,不属于她。
她来回的翻看,看着看着就笑了。
此时的如松,正在酒桌上推杯换盏,推心置腹,谄媚讨好的,不知是上司还是客户。
新慧摸了摸照片上儿子的脸蛋,她摸不到,儿子早已脱离她的怀抱,飞走了。
她哭了,哭着哭着,捂着心口倒下了。
她去抓水杯,水杯倒了,泼出的水湿了照片,替她淌足了眼泪。
酒桌上如松的手机响了,他看到母亲的来电,以为又是絮叨的延续,于是,调了静音,扣在了桌上。
他,喝着酒。
母亲,要了命。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十分,屋里静谧的,使秒针咔哒声也振聋发聩。
有时候,一个瞬间,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04
醉眼朦胧的如松,在上车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一袭黑衣的母亲在村头等他。
赶紧打母亲电话,可惜,再无回应。
后来,他骑着木车,走在村里小路上,仿佛看到了儿时火急火燎载着自己去看病的母亲,看到了“穷家富路”给自己塞钱的母亲,看到了载着自己和女朋友的母亲,看到了挥手告别自己另立门户的母亲。
那是一部母亲,从青春年华到垂垂老矣的编年史。
而自己,就是这部历史的中轴线。
在母亲的坟前,他哭了,他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试图妄想再能收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哪怕只有是一句:“儿啊”。
如今,皆为奢望。
他不孝顺吗?
孝,他加班熬夜努力工作,为了更好生活。
不孝,母亲临终都不能在眼前,如何称孝?
只能说,生活,把我们逼成了怪兽。
一边失孝,一边自责。
不过,还是希望在外的子女,无论如何,经常回家看看年迈的父母。
与生离死别相比,忙,真的不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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