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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瘦猪
在我见到的所有关于《有如候鸟》关于周晓枫的评论中,看不到一点涉及画家郑峰的话语,这未免有些奇怪。怎么夸奖周晓枫都不为过,例如同为作家的马小淘,前者还做过她的上司。她把周晓枫比作人面狮身像和亚特兰蒂斯,后者的文字令她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幻灭感”。我同意。但不要绕过版画家郑峰好么。《有如候鸟》整本书用他的版画《奔月》作封面和插图,简直是绝配。这种不期而遇,让我惊喜。
如果你曾有幸站在《奔月》面前,你会忘了何时被它吸进去的。当你回过神来,好像如梦初醒。植物茂盛森然,叶脉清晰,细腻而构成宏大的森林。天牛的触角温柔、缓慢地伸过来,生怕惊动了你的梦。长着透明翅膀的精灵,手拉手围在花蕊上,月亮升起来了,像是一场篝火晚会,又像一场神秘的宗教法事。你所能做的,只有沉迷、体会,而无法参与其中。郑峰曾解释说,“在画面中,我以奔月的主题构筑了梦境与理想,隐喻了各种生活状态的年青一代为理想蓄势待发的状态。”周晓枫对自己的散文也做过类似的解释。诚然,他们的解读具有权威性,但作品一旦交到读者手上,就由不得创作者左右了。周晓枫写猫狗,写蚂蚁蜜蜂候鸟,写少有人接触的蜥蜴和传说中的独角兽,底子仍是借助传统以物抒怀,赋比兴之类的套路,只不过周晓枫另拓一路。天下万物,文章尽收。
散文大概是除了诗歌外,最讲究语言的文体。从老庄(特别是庄子)开始,唐宋八大家,明代公安竟陵,清代桐城,再落到五四前后的诸大家,一路传承延绵,各自妖娆。到了今天,散文反而似乎降了档次,成了小说家和诗人的副产品。恰如周晓枫所言,散文家“不像正式且名誉的头衔”,“难骄傲,只尴尬。”文坛上罕见专门写散文者。周晓枫志在成为一名专业散文家。她开始了一种有益的探索。周晓枫散文有两大特点,一是极为注重语言文字的雕琢。如前所述,她的散文重彩浓墨,大量使用形容词。二是重拾传统上的借物言志,写一些前辈所未写,所忽略的动植物,用它们隐喻当下生活的各种生活,借以发掘人类与万事万物的深刻关系。周晓枫为我们徐徐展开世界的另一面,新鲜、神秘,却又是属于我们的。
《离歌》是其中的异数,也是压卷之作。它像一篇短篇小说,安排在集子中间,起到稳定重心的作用。周晓枫说,“我希望把戏剧元素、小说情节、诗歌语言和哲学思考都带入散文之中,尝试自觉性的跨界,甚至让人难以轻易判断到底是小说还是散文。”至少对于《离歌》来说,周晓枫成功地做到了。正如她所言,《离歌》有强烈冲突的戏剧元素,优美的诗歌语言以及对生活与情感的形而上的思考,但令这篇文字具备小说性质的是,作者描写了大量生活故事,尖锐而不失温情地揭开一个中年知识分子在这个时代的心历嬗变过程。猛一看是个婚恋感情故事,实质上,它展示出快速发展时代的混乱、多元的价值观带给知识分子的冲击,与在此种冲击下,不能固守本来而妥协、放任,所造成的伤害自己,也伤害家人的严重后果。主人公是典型的凤凰男,刚刚展翅,就被万丈红尘烧得灰飞烟灭。
用散文形式表达内省与思考,势必会显得沉重,也会减少读者数量。例如我喜爱多年的张承志,他的散文曾让我痛苦不堪。对我来说,周晓枫在一定程度上接下了前者的衣钵,用一种女性的、周晓枫特有的风格审视着世界与内心。
来源: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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