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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阔别故乡十八年的沈从文回到湘西凤凰。他惊奇而又失望地地发现,故乡已不是记忆中的故乡。
在给妻子张兆和的信里,他写道:
这里一切使我感慨之至,一切皆变了,一切皆不同了,真是使我出门过久的人很难过的事。
而让沈从文难过的是,在长期战争动荡中苦苦挣扎的农民们,他们有些人已经丢弃掉了自己如土地般质朴平和的本性,随之代替的是追逐成功的唯实唯利的人生观。
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敬鬼神畏天命的迷信思想被打破了,事事物物都有了进步。沈从文在这进步中察觉到了堕落的趋势,家乡父老的正直朴素的人情美几乎要消失了。
于是,从家乡返回北平的沈从文写了《边城》,关于一条溪水,一只狗,一个女孩的故事。他在文字王国里,创造了一个永恒的理想故乡,这是他缅怀的回不去的故乡。
01
女孩翠翠和爷爷居住在茶峒一个小山城里的小溪边,小溪边白塔下的小木屋就是爷孙两个人的家。
翠翠的爸爸是屯防军人,妈妈是渡船老人的独生女,两人暗地里发生暧昧的关系。私奔不成,爸爸因着军人的尊严服毒自尽,翠翠妈妈在生下她之后也随之而去。
从此,遗孤与老人相依为命,一老一小跟带着一条狗,以渡船为生,一转眼就15年了。
15岁的翠翠,在这依山傍水的世外桃源里出落得十分标志,活泼如山间小兽物。可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正如书中所写,
火是各处可烧的,水是各处可就的,日月是各处可照的爱情是各处可到的
翠翠在端午赛龙舟中先后认识了船老大的两个儿子,哥哥天保,弟弟傩送。两兄弟都非常喜欢翠翠。而翠翠对傩送暗生情愫,但情窦初开的少女娇羞得难以表达心意。
两兄弟本来按照风俗,要来一场血的较量,但正直的两人做了一个君子协定。晚上唱山歌,如果翠翠应了谁的歌,谁就娶翠翠。
弟弟的好好嗓子让哥哥却步了,而之前哥哥的提亲也一直未得到回应。黯然神伤的哥哥天保下船出门,途中不幸掉下了水,尸体也没找到。
翠翠爷爷因为翠翠妈妈的不幸,再加上自己年纪大了,唯恐陪不了孙女多久了,急于把翠翠托付给傩送。
而此时的傩送因为哥哥的死心怀愧疚,老人的急于求成让他产生了厌烦,他与不赞同娶翠翠的家里人争吵了一番,虽然中意翠翠,但他还是离开了小城。
老人终究还是在夜晚的一场暴雨后,悄悄离世,留下翠翠一人带着黄狗等待傩送回来。
可是,暴雨中倒塌的白塔都重建好了,傩送还是没有回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02
诚然,这是一个凄丽哀婉的爱情故事。故事的结局,一个美丽哀愁的山村小姑娘,守着自己依赖的爷爷的坟,等着她不知归期的心上人回来。
徒留,那人那山那狗。
在我看来,边城的最动人之处就在于此,这个小城她山水如画,她宛如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她平静祥和,外面的纷争打扰不了她。
但她是生动灵活的,她有人间烟火气,她有在水中讨生活的彪悍水手,他有靠水手或商人谋生的吊脚楼娼妓,她也有如她般灵动美丽的哀愁少女。
这个边城是不完美的人间仙境,正因为这份不完美才显得真实,显得无奈,显得让人怜惜。
03
边诚如旁观者一般看过了很多爱恨情仇,像翠翠爸妈那样至死不渝的无怨,像吊脚楼娼妓那样深情似水的忠贞,像翠翠那样默默等候的坚守。
这片山水孕育了她纯朴忠厚的子子女女。那个守着清贫、不收船钱的渡船老人渡了一辈子,那对敢于追求真爱却不争风吃醋的兄弟俩,那个天真害羞却哀愁万分的花季少女。
这是回不去的故乡,这也是永恒的故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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