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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资治通鉴】第 16 卷 汉纪
在刚刚步入冬季的十月,梁王来长安拜见景帝。在当时,景帝还没有确立太子。设宴开席,与梁王在宴会上喝酒时,景帝面目从容表情舒缓地说:“等我百年身死之后,将皇位传位给你。”梁王一边推辞感谢,虽然知道这不是能够当真的话,但心里感到很是开心;窦太后亦是如此。詹事窦婴捧着酒杯进献给景帝并说:“这个天下,乃是高祖的天下,帝位父子相传,这是汉朝的规定,皇上又怎么能够将帝位传给梁呢!”窦后因为此事而对窦婴产生厌恶,赛婴便借口生病辞去了朝中职位;窦太后在皇宫殿门的准许出入名册上将窦婴的姓名除去了,并且不允许他参加朝会。梁王也因为此事变得更加骄横。
故事的背景
在当时,梁王和汉景帝是亲兄弟,窦太后是他们的亲妈,以窦太后角度来说无论两兄弟谁当皇帝,窦太后都可以保留她的尊位。而守婴是窦太后哥哥的儿子,和汉景帝只是表兄弟。
我们再来分析当时的情景以及窦婴该不该说这句话:
场景:王公大臣的宴会,宴会之上,君臣同乐,君臣之礼暂时没有那么多顾忌,可是伴君如伴虎。在这个场合,说的大部分话,都是应酬试探的场面话。汉景帝此话的原因可能是想向兄弟表达自己的亲和。而守婴较为直接的说汉景帝说的话不符合朝廷制度,君王在宴会上下不来台面。
窦婴是詹事也是窦太后的侄子,与汉景帝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他能够参与这次宴饮并且掌管着后宫事务。以职责上来看,他有提醒汉武帝的必要。提醒他此话违背了高祖之约,父子相传是皇权继承制,并没有兄终弟及的制度,不符合高祖定下来的制度。
背后的利益人群
这句话背后的利益人群:
窦婴在宴会上说的这句话其实是正确的,只是在当时的场合下,牵扯到多人的利益关系。首先是损害了梁王的利益,这句话可能并不会实现,但这句话带来的背后利益,以及对梁王和汉景帝兄弟关系的一种肯定。梁王也许知道,这也许是宴会上自己哥哥的场面话,但被大臣当面驳斥,内心肯定不喜。
汉景帝在宴会上说此话的原因可能是想试探弟弟的野心,也可能是想笼络弟弟,来显示兄弟之间的亲和。当窦婴站出来反驳时,直接让汉景帝下不来台,本来一片祥和的宴会气氛因为这句话而气氛冷掉。这个皇权制度,汉景帝肯定知道,在宴会上被大臣直接谏议,丢失了君王的威严。而汉景帝提出的这个附加条件,是试探也是示好。梁王也不敢真的接受,完全可以在事后再提醒汉景帝,即保留了皇帝的威严,也不会得罪梁王一派,惹的太后也对他心生不悦。
窦太后是窦婴的姑姑,亲疏之论自然偏向自己的儿子,如果梁王继位,窦太后依然保留太后的尊位,并且不会成为没有任何权利的工具人。汉景帝的传位之说,纯属场面话,在当时来看笼络了弟弟,太后也对此很满意。而窦婴提出的皇权制度,恰好在汉景帝和梁王之间埋下了一根针,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窦婴在政治上的不成熟也是太后禁止他入宫的原因,怕因为窦婴的不当连累自己的母家,惹来杀身之祸。所以禁止了他的入宫,是一种惩罚也是对窦婴的保护。
带来的教训
窦婴的这句话是错误的吗?并不是,他没有分清场合,在不适合的场合说出了这句话,侵犯了多方利益,被多人排斥。窦婴维护的是皇权制度,他是对的,可是他却落得一个辞官的下场,当你想对上级提出意见的时候,分清场合,分清主次,摸清领导的意思。再提出自己的建议,而不至于引得多人排斥。
在当时的背景下只看强弱不分对错,皇权即是强。窦太后和汉武帝拥有最高的权力主宰你的生死。拥有强大的权利时,更多地只看重利益。在你触及别人的利益时,自然会被排斥。在政治场面上更多的应该考虑说这句话做这件事的后果。面对拥有权力的人,更好的方法是,不触及他的利益。
窦婴作为下级和臣子,没有权利去评判君王的对错。君王的考虑更多是两方之间的内心博弈。而作为臣子当众以伦理制度驳斥君王,伤及了君王的威严,让君王在众多大臣面前丢了脸面。作为臣子直接批评君王,这是一种僭越,若是窦太后说出此话,便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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