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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宝璐
不知道天堂的日历是否与人间同时翻阅,也不知道天堂的时钟是否与人间一起摆动?父亲离开我们已整整七年。七年的阴阳相隔,七年的痛苦怀念,从未随日子的流逝而淡远,也从未随着岁月的更替而变得模糊,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言谈举止,都如生前一般清晰,常常呈现在我们的记忆中,恍然如昨。
我的父亲是一个历经苦难的人。他一生历经岁月的更迭与生活的沧桑,经历过无数次艰难与困苦。父亲的一生是普通的一生,勤劳的一生,却是让我们做儿女的感到足够自豪的一生。
父亲的坚强超乎一般人。他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13岁时我的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家境十分贫寒,16岁时与我妈妈结婚,那时靠姥爷较富裕的家境常常接济,父亲得以做点儿小生意。当时我的老家生产“琉璃圪嘣”,父亲靠年轻的身板挑着“琉璃圪嘣”走乡串村挣一些钱养家糊口,有时出远门七八天甚至十几天,往南到过河南许良、博爱、新乡,往北到过长治、潞城、武乡,还到过河北涉县,邯郸等地。听父亲讲,做这买卖特别苦,全凭两条腿走路,从未住过店,遇到晚上回不了家常常蜷缩在麦秸堆里过夜。一次在河南许良正遇上下大雪,路滑难行,不小心滑倒,挑的两筐琉璃圪嘣全被摔破,当时是腊月二十八,没钱坐火车,只好走了三天的行程,回到家已是大年初一……
我们姊妹七人出生的年代集中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时的农村艰苦是现在人难以想象的,在那个时代农村能养育七个子女不能说不是个奇迹!这样的奇迹没有一个超常坚强的父亲做支撑是不可能出现的!那个年代农村是大集体,人们在生产队参加劳动,每日按人头计工分,各家的口粮按劳分配,由于母亲处于生育状态,所以不能参加劳动,我家的工分就靠父亲一人争取,而我家的人口从二人到九人,大部分是父亲一人来养活,那时父亲的任务不仅要养活我们七姊妹,他还担任生产队的队长,要带领社员们下田劳动。在这种环境下,父亲太累了,为了让儿女们填饱肚子,上学读书,父亲的苦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我的父亲是一个极具大爱的人。土地包产到户后父亲才卸去生产队长之职,有了较安逸的生活。可就在此时,我的母亲突患脑梗半身不遂,父亲日夜守候在母亲身边无微不至地照料。在母亲生命垂危极度疼痛中,父亲依然学会了注射,每天为疼痛中的母亲注射止痛药剂。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句话就是:“做任何事,要么不做,要么做好”。正是这样朴素的人生理念,支撑着父亲走完一生。无论是年年被评为“先进生产者”、“全乡劳模”,还是在他生活的一言行中,都是认认真真地践行着自己这句诺言。同时,也用这样的言语来激励我们,鞭策我们,让我们在以后的人生路上少了一些曲折,多了一些慎重。父亲一生都喜欢干净整洁,喜欢东西用了一定放回原处。自我懂事起,他就多次教导我们,他不但言传,更是身体力行做示范,让我们从小养成了一个好习惯。无论怎么忙,身心再怎么疲惫,都会将自己生活的地方整理得干干净净,东西摆放干净整齐,用他的话说:“人活的是精神,没有精神的人活不出人样”!记忆中,父亲特别大公无私,在生产队当队长未谋过半点私利。现在想来,父亲的教诲和言传才是我人生中最美的记忆和最宝贵的财富。它承载着亲情,延续了我的梦,它也是父亲为我们打开的人生第一道大门!
好不容易苦日子过完了,父亲却老了;好日子开始了,父亲却生病了。父亲从感到身体不适到查出食道癌晚期,再到食道手术安装支架,非常痛苦。每当我在父亲身边照顾,看到他被病魔折磨得瘦骨嶙峋的身体和几近失去原形的面容,我的心止不住一阵阵的酸楚,眼泪也会不争气地漱漱掉下来。父亲躺在床上,嘴唇干裂,眼睛微闭,我用浸润过凉开水的棉签,仔细地擦拭他干裂的双唇。为他轻轻地拭去眼角浸出的泪水。父亲日渐憔悴,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但他在生命弥留之际,还能清楚地告诫身边的儿女,为此嘴角出现一丝笑容。
七年前的现在,饱经风霜的慈祥的父亲走完了坎坷的一生,享年86岁。86年的人生消尽之后,他真的像田间万千草木,在炎炎微风中无声无息。从此,父亲与我们天各一方,阴阳相隔!父亲真的走了,真的离开了这片他生活了近一个世纪的土地,离开了他与妈妈含辛茹苦养育成人的七个儿女!我们姊妹七人成了他存活于世的唯一见证。子欲孝而亲不在,父亲呵!您给了我们一生,我们只能念你一世!
伫立在父亲的遗像前,冥冥之中,我们似乎又看到了父亲坚强而忙碌的身影……
作者:陈宝璐,笔名亮剑,退役军人。在国家、省、市级报刊和西散梅雨墨香等多家网络平台发表散文,诗歌、随笔,论文等文章三百余篇。爱好写作,善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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